何维持的下这份面。
原来答案一直都摆在眼前,只是他视而不见。
他如今长大,知水至清则无鱼,也知法理人情,他懂得理,但又觉得不该。
错就是错,不是人人如此,便对。
所以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教导自己的呢,那些人口中的父亲完美的没有半点瑕疵,平生唯一枉法也是不忍将士受难。而顾清再也无从求证,只能从旁人口中的描述,去努力地让自己活成一个影子。
而他也不到,这世上本无完人。
现在这个枷锁被斩断了,被薛北望从血肉中撕扯出来,他确实痛极,但也觉得无比轻松。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必作为忠烈遗孤活着,人们将耻于将他和他的父亲相提并论,他也终于能够作为自己活下去。
可他本该是什么样的呢?
就像一个被关了太久的囚徒,他只知痛苦,只渴望着自由,可牢笼被砸碎后,他看着无孔不入的阳光,居然觉得陌生又恐惧。
他习惯了在黑暗中掩藏自己,因为无人知晓而放任,也习惯了依靠痛苦来确认自己还活着。大分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幽魂,一个早该在十年前就死去却被强留下来的残魂,拼了命也活不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薛北望回来的时候是深夜,他一进门就看到顾清靠在椅子上发呆,从四周的痕迹来看,他应当一整日都没有动过。
“吃点东西?”
顾清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才发觉屋里多了个人,摇说不饿。薛北望上前抱了抱他,顾清也由他摆弄,靠在他口也没什么反应。
“闻昭说你一天都没吃。”
顾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回:“你既然见过他,就知我今日实在没有心情。”
薛北望没否认,所以并没有迫着他进食,只端了杯蜜水让他喝了。
“前尘已了,你可有想法?”
顾清摇,他一整天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些事,越想越觉得无趣。
“我早先便说过,我查这些不过想求个明白,当年之人早已死尽,主谋更是尸骨无存,我心中确有怨恨,可我又能如何呢?”
“谢家那个小崽子还活着。”
闻言顾清脸色一沉,警告般掐了一下薛北望手臂,眼角斜斜剔过来。
“不准碰他!”他难得维护一个人,就连当初对唐无锋都没这么紧张,薛北望挑眉,心里竟冒出点酸味。
“你没事别去招惹他。”顾清表情颇为一言难尽,尤其是那小混不知在谁的床上待着,他一点不想搅进浑水,更不想薛北望也去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