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点点,直视着明镜,却没有出声,等待着下文。
“第三嘛,我要带两箱货出去,问题是,这两箱货现在都压在吴淞口呢,我需要两张从吴淞口出关的免检货物特别通行证。”
明楼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东西,但转瞬即逝,看着膝盖下的蒲团,笑,“大姐,您倒是早说啊,您这求人办事您还……”
明镜直直地盯着他,明楼识时务的住了嘴,
“您什么时候要?”
明镜从包里抽出两张通行证,掷给了他,
“明长官,你签还是不签?”
明楼了然点,拿出衬衫口袋中的钢笔,眨了两下眼睛,“大姐。”
“嗯?”
明楼笑着起,“您看我还跪着呢,您总得让我站起来给您签吧。”
明镜没说话,眼睛往他膝盖一扫,明楼又着笑退了回去,俯一笔一划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大姐,您总得让我知这批货物的去向吧,您是运往重庆,还是运往延安呢?”
明镜垂眸,直视着他探究的目光,语气是那么坚定,“运往,抗日前线。”
男人坐在床边,伸了伸自己发麻的双,吐出一口浊气。
“还疼吗?”明诚走进来,手抚上红的棱子,发出啧啧感叹。
明楼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进小祠堂没挨打?”
“没啊。”明诚绕到男人后,拿药敷了上去,“大姐拿着通行证在我面前晃悠了一圈,问我怎么想,我什么也没说,就提醒大姐注意保,大姐就没再说什么了。”
“我给了大姐一些暗示,也不知她能听懂多少。”明楼闭着眼睛,“不懂就不懂吧,知的越少,对她越安全,不过她的份,我大概是明白了。”
“我们的人?”
“以我的判断,她现在应该只是一个红色资本家,在党组织内没有什么重要份。”
“这太危险了。”哪怕明楼说的再云淡风轻,他也能感觉到不对劲,“我们三个的姐姐,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啊!即使只是红色资本家,那也是致命的。”
“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明楼也有些无奈,“要不?你去劝他收手?”
“别别别。”明诚扫过明楼的伤口,往后撤了撤,“你都这样了,我要再去劝她,那就是牺牲,我还想再工作几年呢。”
“现在上海情势这么复杂,大姐对斗争经验又实在太欠缺,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从现在起,你给我派人盯住她,最主要,是保护好她。”
明诚应下,又有些忧心,“要是让大姐知了我们在派人监视她,她肯定饶不了我们。”
“就是再挨一百鞭子,也得保证她的安全。”明楼用手点点桌子,“要想让我不挨鞭子,那就让你的人机灵点,别让她发现。”
“是,明长官,要是让大姐发现了,我们俩都躲不了,你瞧,我膝盖现在还酸着呢。”明诚递,指了指通红的膝盖。
明楼一挑眉,看向他,“要不,你挨一鞭子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