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长见完面,海宿的母亲就要回云城。海宿送她到机场的时候,她要求海宿结束第一轮培训后一定要回云城看她,过安检时她又重复了一遍,并且要求海宿立刻答应。
海宿答应了,却没想到来接她的会是云乘。
海宿回过神来时,看见妈妈不知何时点了糕,吃得津津有味。妈妈注意到她不再发呆,于是说:我叫了你,你没应,我就一个人吃了。还有一些,吃吗?
海宿摇。她看着妈妈叉起最后一块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于是问:为什么让我回来?
妈妈仍在嚼糕,海宿又问:你怎么看待我和卓灵均的婚事?
妈妈咽下糕,嘴:我想你了所以让你回来,不行?至于婚事,我怎么想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这句话,妈妈就上洗手间去了。
海宿没有纠结妈妈说的话,她猜到双方家长见面时,妈妈看出了她的异样,所以才叫她回来。她想起了五年前云乘来学校参加她毕业典礼的事。那天云乘的情绪应是不对劲的,她却没能及时察觉。
那天在礼堂里,她靠在云乘肩上睡着后不久就被云乘叫醒了,礼堂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云乘说带她去酒店休息。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云乘坐在一旁看她。海宿已经习惯了不睡午觉的云乘看着睡午觉的她,再加上她很困,所以很快就睡着了。过了一会,她感觉有人在她旁躺下,伸手搂住她。她知那个人是云乘,但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确认,云乘说:睡吧,我抱着你睡会儿。海宿把手搭在了云乘腰上,又睡过去。
下午云乘陪海宿回宿舍收拾行李。海宿还要继续在本校念研究生,所以将行李寄放在了学校宿舍。
她们到市中心吃晚餐,云乘说她请客,海宿并不客气。一餐饭结束,云乘看到账单时瞪大了眼睛,海宿看见她的表情,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
她们从餐厅出来,准备坐地铁去古城遗址散步。已经是晚上8点,地铁却出乎意料地拥挤。云乘靠在门边,海宿站在她面前,两人距离很近,但海宿还是努力让自己不要碰到云乘。一整天忙下来,她觉得自己黏糊糊的。但有人下车时挤到了她,她脚下趔趄,朝云乘栽过去。她下意识伸手抵在门上,云乘就被她圈了起来。一只手突然搂住了海宿的腰,云乘在她耳边说:把手放下来吧,我抱着你。她将手放下,云乘搂她更紧了。
海宿被刚才抬时在云乘眼里看见的情绪惊住了。她一直以来所困惑的,似乎都能从那样的眼神里得到解答,然而她想再确认时,云乘已经把撇向一边,不再看她。
到站时云乘松开了海宿,海宿觉得腰上一轻,心情也跟着放松。地铁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古城站下车。在车上,她们听见旁边的人说9点有烟火大会,大家都是去广场上看烟花的。两人下车后看着被挤得水泻不通的出口,决定立即坐上返程的地铁。
海宿问云乘想不想去酒吧喝酒,云乘说好。海宿并不喜欢这一类场所,但她此时突然很想和云乘待在灯光昏暗嘈杂的地方。
她们坐在吧台上聊天,海宿盯着云乘的眼睛,以为这样的环境会使云乘卸下防备,再次出那样的眼神。但云乘虽不停说话,却很少看她。几杯过后,云乘去了洗手间。海宿想到,在地铁上看到的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呢。她在出神,不小心把一大杯酒一口气喝光了。
一只手举着一杯蓝色突兀地蹭到她眼前,然后她听见一个女人说:可以请你喝一杯吗?海宿回过看见了一个穿着脐背心的漂亮女人。海宿正要拒绝,云乘突然挡在她前,从女人手里接过酒杯放在了吧台上,然后拉着海宿离开。
她们出来的时候,正在下暴雨。于是躲在屋檐下躲雨。
云乘松开海宿的手,蹲了下去。海宿以为她不舒服,也跟着蹲下,了云乘的脑袋:喝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