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见到了很多东西,他看到父亲有些模糊的影,尧天的哥哥姐姐,还有师父。他们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却怎么都够不上。他一个人站在空的尧天小院,春风温柔,但却得他浑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牡丹的香气丝丝袅袅,香得晕,让面前的景象全都扭曲起来。各色影围在他边,说着他听不清的话,他只觉得吵。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弈星迷迷糊糊感觉额一片温凉,驱散了那片光怪陆离,让他舒服了许多。接着被什么柔的东西拨开,温柔却强地将苦涩药汁渡了进来。
是,是师父吗?弈星迷迷糊糊地想,只有师父才会这么温柔。
司空震将药碗放下,给弈星盖好被子。他听到了那句低低的师父,但是现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计较,只希望他快快退烧。
天光斜斜照进屋子的时候弈星才醒过来,转看到司空震坐在床边低阖着眼。他轻轻一动司空震就醒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温度正常。
司空震眼里带着血丝,显然一夜没睡。他看弈星醒了,便出去去端备好的吃食和药。
发了一晚上高烧的弈星现在浑乏力还有些酸疼,他偏看向床边的水盆。他昨晚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有人用温凉布巾一遍遍为他。
没过多久,司空震端着药和粥进来,将弈星扶起来靠在自己上。
弈星对送到嘴边的一勺粥视而不见,别过去:“我还是那句话,大人您要愤,大可以杀了我,不必如此折辱我。”司空震没有回答,用汤匙碰了碰弈星的嘴,见弈星没有张口的意思,用了点力想要灌进去。
弈星剧烈地挣扎起来,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打翻了司空震手上的碗,热粥撒了司空震一手:“!”
司空震此时并未带护手,粥水黏腻地糊在手上,顺着指滴到了被子上。司空震顾不上自己,只去查看弈星的情况,见他没被到才将污脏的被褥揭下来,顺手胡乱了自己的手。
瓷碗落在地上,成了一地碎片。司空震懒得去那一地狼藉,端过另一碗药,住弈星的下巴要给他灌进去。弈星死死地咬着牙关,黑的药汤顺着弈星的下巴下,染黑了白色的亵衣。
司空震能轻易压住弈星手脚挣扎的动作,但没办法强行打开他已经咬紧的齿关,只能看着药汁下。喂了半天喂不进去,司空震松开了手,随手将药放在附近的斗柜上,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也罢,你想死就成全你。”
之后司空震真的再也没过他,每日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按时将药和吃食放下就走。弈星吃得很少,或者说本没有吃。司空震每天端走分毫未动的餐盘,又换上新的,从始至终再未与弈星有任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