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家过四次。然而最令他担心的是这八年段明珏一无所出。

        上个月他收到了珏儿的来信，妻主的第四房侧侍又诞下一个女儿。加起来，他已经有四个庶女，三个庶子了！

        我好歹膝下还有他们两个，可是珏儿膝下无人，终究不算美满。

        段云间很小声地叹了口气，姒真却还是听见了。

        她伸了个懒腰，顺便换了个姿势，柔若无骨地陷进了靠枕里。

        “我已经传信给他们了，三月十六玉儿过生辰，邀孩子们都回来聚聚。”

        段云间按摩的双手停下，不紧不慢起施了一礼。

        “多谢妻主恤。大小姐生日之时全家团聚，妻主可享天之乐了。”

        “好了好了。”姒真挥挥手。“什么天之乐，说的我好像多老了似的。”

        段云间起后仍然侧坐在她旁，认真地看着她。

        “妻主不老，还是和我第一次见您时一样……美丽。”

        姒真终于撩起了眼，斜斜瞥过去。“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才多大？我自己都忘了那时什么样子了。”

        夜明珠下，段云间冰玉般的脸被投映出一些色的光彩，他的声音也发自内心的轻柔了。

        “妻主那时候才十二岁，但已经很有少女的风采了。”他微微侧过去，脸颊薄红，似是说了什么很令人羞涩的话。

        十二岁……十岁和段家定亲，十二岁簪花盛会上第一次见未婚夫。

        说起来，订婚要趁早啊。不然好的净被别人物色去了，虽说是姒家的女儿，但也不好干那抢婚之事。

        姒真眯起眼，若有所思。

        “可以先物色人选了。”

        ＊＊＊

        存风堂。

        “玉儿还小嘛！就要和爹爹睡！”

        祝砚青房里，姒玉正扒着床子不撒手。墨追是不敢用力拉扯姒家金尊玉贵的少主的，其他下人更是不敢踏进祝侧侍的卧房。

        姒玉的侍女只敢跪在院子里请小主人回自己居所，白笙跪在最前面，瘦竹般的姿看得墨追感叹不已。

        且跪着吧！

        小姐的侍从，也就只能这样跪着等了。哪怕你以后得了造化麻雀变仙鹤，那还是跪着的命！

        祝砚青痛，怎么生出这么个混世魔王！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等我去了玄微书院，我就只能一个月见一次爹爹了。”姒玉的眼睛里又开始酝酿大水泡。

        瞧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祝砚青还是叹了口气。罢了，自己的娃自己着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耶——”姒玉立一脚踢下一个绣鞋，旋风一样进床里面，“我要睡最里面！”

        蜡烛灭后的烛芯丝丝的吐着青烟，月光穿透了窗格子，在地毯上描绘着合欢树的枝叶。

        祝砚青难耐的翻了个，后里的红玛瑙珠串也跟着搅动着。夜色清亮如水，他却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