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雅人深致（七）

        没有回tou路了。

        这话从他口中吐出，才终于ju备了原本的分量。现在轮到她逃避躲闪、犹豫不决，他便倾尽一切赌她的欢心。她想看他堕落，他就能比她更狠心作贱自己。

        猩红的血在xiong前坠成花印，涎ye藕断丝连地拉远，春chao带雨的yu色便覆在他的下chun。然后再一次，缀满心事的长睫垂落，他像一尾受到刺激的蛇攀直上shen，咬住沾染血红的花lei。

        这般见他卑微沦陷，就算是求仁得仁？可她又贪得无厌躁动起来。

        不作弄他便不解气，作弄他却会心疼，怎么都不对。

        自从爱他以后，她的心溶解成一片咸shi的泪水，浸泡在烈日曝晒的海里，被无所不在的盐分日益消磨。

        一室春nong1，燥热的气息比花信更早，预兆着盛夏的降临。

        “别tian了，脏。”

        她羞于被他chu2碰染满汗腻的shen子，接连扭动着，从他的chunshe2间躲开，又tiao上沙发，端起抱枕隔开二人。他便揪起抱枕的一角，手指遥遥撩起他的发梢，耐xing极好地缓缓倾shen，yu擒故纵地蛊惑：“只能到此为止吗？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就算你不想要我了……”

        说时，指尖不安分地hua下shen侧，恰掠过ru房边际的浅沟。他像要吻她那样将脸凑近，却只是轻笑。温热的吐息挠得她发yang，指尖又盈盈绕回，扣上半启的chun关。

        “骗子。”她小声怪dao。

        任她再怎么没心没肺，至今也该明白了，一旦错过今夜，她们就不再有任何以后。

        在未来，只要她们还在一起，家事的争执、荷尔蒙的冲动、过分的控制yu，总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侵扰彼此，在了无防线的家中ca肩走火。今夜的幻灭却会成为跨不过去的一dao坎，她们终将互相误会着、猜忌着，阻隔于鸿沟两岸。

        若说爱一个人是从对方shen上看见永恒，她看见了。

        ――他是爸爸，也是妈妈，时而显lou的可怜又像是孩子。对她来说，他就是家庭的全bu。

        她们的永恒，从来都不ju备钻石的牢不可破，而是像琉璃一样易碎、云霞一样莫测，踏错一步即是万丈深渊。

        失去今夜的后果对谁都一样，是沦落得一无所有。

        年少的她太天真，早就没有回tou路了。

        也许在挑动他的最初，她不过是想为自己寻一个爱他的借口。

        谁知，就算她像方才那样只顾自己的感受，前后反复地食言，说不zuo了，就彻底将他晾在边上，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觉所有的错都出在自己shen上，甚至会为她放下所有的骄傲，跪伏在shen前。

        这次是真的闯祸了。

        他如此真心待她，她又何德何能？

        怎么还得起啊？

        ――不行。这一定是新的骗局，糖衣炮弹，她要那么作想，就又着了他的dao了。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如果可以，我宁可骗你一辈子。我是怎样都与你无甚关联，你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再好不过。”他低声自语，攀起手抱她，像一枝羸弱的藤蔓，也像久经风浪的破船撞上水岸。

        他的后背很白净，线条自肩角一路收窄，落成倒三角的形状。柔光似一片笼云，覆着肌肉的轮廓，漾开一层梦幻的浅晕。

        “没用的。我一早发现，你就再也骗不到了。”

        她是想说，从一开始，她们两个就注定是分不开的。

        他当然也可以用那三寸不烂之she2，继续讲些花言巧语，蒙混过关，却选择默然不言，在她shen上落下无痕的绘笔，点破所有故作逞强的秘密。手指轻叩心房，像是在听一块顽石内里的鼓动。方才留下的淡红吻痕尚带余温，似雨中花色、雪里焰光，绽开情窦初开的nen芽，dao出深藏的青涩与细腻。

        她猫起腰，yu盖弥彰垂下柳枝样的纤手，迟疑着挑掠过他的颈线。他将她的手迎至chun边，han入口中细细地咬。

        他的温柔像一场倾没一切的雪。她感到自己又在ruan塌塌的雪地里下陷。

        “你还想要我怎样？”她抢过薄毯，将自己裹成一团卷心菜，瞪着溜圆的眼盯去。

        他全然没被凶到，却支起shen戳她的脸颊，自顾自地笑起来。

        她绝少见他笑得如此纯粹，不由自主就受到感染，怎么也绷不住笑意。

        “都怪你。”她又气又笑地抡拳捶他，却反被一把拽倒，叉起四肢，像只翻面的乌gui。他肆无忌惮地挠她肚pi，她更是气得不行，张牙舞爪，反要报复回去。他放了海折腾不过，没两下子，反而被她制住，按在shen下。想起方才，她们正用相似的姿势zuo爱，现在也没什么能阻止她们继续zuo下去。一时间，凌乱的血气四chu1冲撞，她忘记了原本要说什么，结结巴巴的，不成字句，想把pi肤上泛红的势tou压下，但反而越刻意去想，越止不住羞。

        思想也开始动摇。既然zuo都zuo了，哪有人zuo爱还zuo一半的？

        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分明在说：就是小屁孩才这么干。自己太菜ding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