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的时候，事态早已不可收拾。到是五彩斑斓的眩惑与狂乱。它们还如呼般地一阵阵冒出更多，侵夺所有的间隙，直至无容。

        她将手指插入微的窄隙，一边四勾挠，一边闭上眼，专心想念他。

        去年的某个午后，他生病在家，坐在玻璃门边，孤零零地看夕阳。

        脑袋斜倚在玻璃门上，脸颊因发烧泛出薄红，没有眼镜的眼里，满了秋水般的寂寞。他的嗓子哑了，几乎没法说话，她走过去，也只有眨眨眼。那是在说，他已经按时吃过药，不必她来。

        月色初升，透过卷起的袖口、半开的衣襟，照出肌肤苍白的颜色，绒般柔和的汗意。他的每回小病，都给人将死的错觉。与其说是自小弱的病，不如说是缺乏期待明天的意志。

        她也在等待夕阳最后的沉没，揪着白纱窗帘的一角，用新的眼光打量他。

        男人的与她截然不同。凸起的血盘旋于手臂，肌肉的轮廓分明，无一不透出力度与刚。间的浅沟在渐暗的光里看不分明，她压抑着彻底把衣服撕开的冲动，一再将倾得更近，然后，忽然被他抱在膝上。

        这是她第一次被那种黏糊糊、哒哒的躁动捕获，潜藏的暗从内心深涌而出，再怎么深呼，心神总不得安宁。他的手撩起发，轻放入颈间，却像要缓缓地剥开她，直到那份悸动光秃秃地在中央。

        衣间缭乱的香气，绕着浅淡的药味，宛若一簇深山的雨后花丛。闭着眼的时候，依恋与冲动更势不可遏地相互撕扯。

        感觉没有出错。此刻的他就像一枝独自盛开的毒罂粟，正摇曳着花引诱她。她想与他肌肤相亲，在地板上脱光衣服，以支者的姿态骑乘他。

        她想知，在他动情的时候，是否也是同样厌世的神情。

        荒诞的念让她悲从中来。而他张开手指，更深地插向发间。

        她扯住他的衣服下摆，“下半年去学校，我就是高中生了。”

        “嗯。”

        “我长大了。今年的生日，想要不一样的礼物。”

        “要什么？”他问。

        “笨，自己想去。我才不告诉你。开口要来的，就不算礼物了。”

        “是只有我能给的东西吗？”

        他望着窗外思索许久，也像是又开始发呆。她一再皱他的衣服，无可奈何地松开，终于决定将一闪而过的念埋起来。

        等到她生日的时候，他果然像往年一样，忙于工作彻底忘记了。

        如果在除夕夜，她能更温柔、更善解人意、也更主动一点，他是不是也足够为她一时冲动？又或者在今早，她就该给他的调情更多回应，甚至蛮横地将他缠住，不让他逃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