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也许吧。”左子修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喜欢小九。”他说:“我想看着你。”
左子修再度睁眼,一片空清淡漠,俨然没了束缚。
梦师诚惶诚恐地说:“这是我们献给您最好的东西。不知,这由我们踏足劳碌而成红尘,您喜欢么?”
他说:“吾即大,万古常久。”
“见过仙尊。”
他竟然动气了。
但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那便无人可以置喙。
小九儿站到树下,抬,看见
“你们要杀我,我一直都知。”
小九儿的心一片火热。
妖族挣扎爱好:“父亲!”
拦住她悸动的,是左子修给她的剑骨,在她的心脏之上,正护她周全,让她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将那枚几百年前从左府小树上折下的树枝抛下,扭看向一直在远观战的男子。
-
梦师说:“您与她的姻缘,此乃天意,更是您所念所想。”
梦师仍然是那副平凡的俗人打扮,他自千军之中走来,越过妖族时,那妖族落下血泪,痛苦地喊:“大祭祀……”
左子修直视小九儿的眼睛:“是你要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没有灭碎这一切。”
“和我没有关系。”
“好。”左子修俯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她的:“你我心意相通,我都听你的。”
“梦师。”左子修说:“广见。”
他喃喃自语:“您从来不会给凡尘机会,您只给了您自己一个机会。”
她此时此刻什么都知了,但什么都说不出。
不过心思微动,小九儿就被左子修带回了回春居。
他的剑变了。
“我也没什么。”小九儿到底还是凡人心,受不了如此大礼:“我也不过是运气好,得他眷顾罢了。”
“无论试多少次,天就是天,我们是斗不过的。”梦师苦涩一笑,“我已尽了全力相助,让他在梦中受困,但依然难撼其分毫。”
他对小九说:“圣女,得罪了。”
回春居的院子里,那棵树静静伫立,云鹿窝在树下打盹小憩。
她不愿看见当初西来神国的惨状。更不愿他再灭世,待千万年之后凡尘再度充盈热闹,他手里又多了把东见无、南见无、北见无、万无虚之类的剑。
左子修并没有声。
“剑,为君子之,行君子之义,代君子之名。”
梦师对左子修跪下说:“仙尊,我也该死了。千万年之前您留下我,并不是想让这天地间的活物再有个机会,让我去替您看,替您找到一个让这天地存续的理由。只是您想惩罚我罢了。”
关瑞喜出望外,知给左子修叩是没用的,便给小九儿叩。
梦师抬起手,是西来神国祭祀时的动作。
她感觉自己心有什么东西在,振翅飞,但又无可奈何。
他抬起,看向小九儿的面庞越发慈祥柔和。
梦师见自己没有立刻化作飞灰,便笑了。
他开口时,声音哑哑的,显出几分沧桑的疲态。
他低下,看见了小九儿。
寂静的,恒久的,仿佛至高无垠的永远之间。
被他称作西见无的本命剑,成了一截细长的树枝,上还挂着一片树叶。那雪白的剑穗出原本的模样,赫然是曾经西来神国的路两侧挂着的金银花串。
小九儿觉得这听上去太坏了。
“那……走吧?”
一切都没了响动。
关瑞早就在回春居跪着了,他想对左子修请罪,虽然他明知这无法撼动左子修分毫。
小九儿莫名想起那句天无情,天若有情,天亦会老。
左子修背手握剑,雪白的剑穗簌簌摇晃,像是零落尘埃般的白雪,天地之间只剩一片静默。
小九儿靠近左子修,确认着他的心与温,说:“走吧,带我离开。”
“走开。”左子修并没有同之前一样直接踏过去,而是愠怒:“莫妨碍我与小九。”
他说:“是你将我拉入了红尘,无数烟火云霭之间,我只想看着你。”
左子修的声音冷冷的,裹挟了远古的风霜,似是从另一个世界幽幽飘来,满是不屑一顾的平静高傲。
一只纯白色的纸鹤从小九儿的口翩翩飞出,正是当年她在母亲腹中飞入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