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变了……”

        那恶鬼发出了蔡闻的声音，蔡闫深深拧着眉，眼泪止不住地淌出，哀恨绝，简直比亲眼目睹兄长尸时更为悲恸！

        “蔡闻”依旧趴伏在他的上，垂着脑袋，教人看不清面容。蔡闫却突然感到腹中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越进越深，仿佛要狠狠钻入他残破不堪的灵魂，看清那其中究竟埋葬着何人的遗骸。

        “不……不是我……”

        房门骤然开，伴随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门外阴云集聚，狂风呼啸，那二人许是禁受不住这凄风楚雨，抬步入内，随风涌来片片干瘪枯黑的花。

        “……郎俊侠！！”蔡闫未等看清来人，便大声尖叫起来，“救我！！求你救救我！！！”

        二人默不作声，如有千钧重量，一步一步拖行而来，小幅度地拧转着颅，游魂似的，像在寻找着什么。

        天边云层透出不详的绛色，几倾覆，恍如末日将至。

        “闫儿……”

        “武独”与“郎俊侠”一齐开口，颈上裂口渗着血，声音混沉闷，似是血水堵在腔：“你在哪……”

        他们越走越靠近床榻，燃烧的烛芯发出噼啪轻响，那烛火摇动着，映照出了所有人的真面目——

        死不瞑目的蔡邺与夫人。

        床上的蔡闻终于抬起颅，满脸脏污，口透着个黑漆漆的血，那混凝的双目缓缓转动，像是在看蔡闫，又像是在透过他，端详某个曾经存在过的人。

        他的眼眶中不断渗出肮脏的血水，落在蔡闫心口，每一滴都令他痛不生。

        他说：“哥找你许久，怎么都找不到你……”

        霎时间，颈上人犹如秋日熟透的果实，接二连三落在地，那恨的双目怒睁着，血水混进尘泥里，一点一滴，淌出漆黑的沉冤的浊。

        蔡闫终于崩溃了，痛苦蜷起，放声大哭。

        蔡闻抬起腐烂的双手，将他搂进怀中，那手臂越收越紧，力之大，仿佛要将他拥入骨髓，再不分开。

        蔡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涕泪堵在鼻腔，有种眩晕的窒息感，却绝不如断首之痛的十之一二。他的腹持续传来撕裂般地剧痛，像是有人要将他彻底剖开，又像是有什么在他的内垂死挣扎，由内而外地衰萎……

        混沌的虚空中飘来一桃花，轻盈悠扬，缓缓落在烛上，隔绝了唯一的光亮。

        “母亲……为什么要生下我啊……”

        桌上的蜡烛缓慢燃烧着，烛焰随着风的动而倏然摇曳了那么一瞬，很快便恢复原状，凝缩为一小片微弱的亮斑，令蔡闫的另一半面颊隐没在深沉的黑暗中。

        郎俊侠走进殿内，脚步在空旷的厅中显得格外清晰，蔡闫抬眼看他，面色苍白，黑发披散，游魂似的，直勾勾盯住他。

        “殿下。”郎俊侠行至榻前，站定。

        蔡闫随之抬起，散乱的发丝间透出带着血丝的双眼，眸中犹如一潭死水，了无生趣。

        “你来了。”蔡闫说。

        郎俊侠：“嗯。”

        蔡闫说得极缓慢：“夜里……是我不对。”

        郎俊侠：“嗯。”

        蔡闫仔细端详他，嘴不易察觉地颤抖着：“郎俊侠，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远……”

        郎俊侠于是坐在榻沿，抬眼正视他，神色淡漠而无谓。

        蔡闫一及到他的目光，登时拧起眉，脊背止不住地瑟瑟抖动。

        郎俊侠低声：“再睡会罢。”

        说着起走，蔡闫心下一惊，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别走！”

        郎俊侠止住动作，也不回，静静等候下文。

        “别走……”蔡闫扯着郎俊侠的手臂，上半攀附过来，抱住了他的肩膀，“你留下吧……再等一会，天就亮了……”

        蔡闫的很冷，仿佛昨夜落水时冰冷的温度已渗进骨子里，令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求之所。

        郎俊侠没有说话，挣开蔡闫抓着的那手，覆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好。”

        蔡闫仰躺在床上，黑色的发丝像是带着气，蛇一般蜿蜒在榻间，他眼望着隐在黑暗中的殿，口起伏，伸长了脖颈不住着气。

        “啊……啊……”

        蔡闫的呻声很轻，像是从牙中挤出来的，苦忍不住时才发出的声音。郎俊侠进来时没任何措施，那物膨大而热，内里则干涩紧窒，甫一进入，简直动弹不得，肉摩间生出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还出了血。

        然而蔡闫却从这待般的行为中，获得了一丝诡异的满足感：即使疼痛，却还苟延残着；即使满心里都是别人，却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即使再不堪，仍住在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