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后停棺冷、罪己之日,谭中岳果然扮成一名抬棺人,厮混了进去,在廷侍卫严令任何人进入冷内的半个时辰之内,他手脚俐落地在文后锦中详述的地点,找出那个被重重寒冰围绕着的巨大麻布袋;里显然装着一屍首,冰冻,且僵直。
可是,纵然内心大感古怪,他仍是会照办。
就在此时,谭中岳锐的听力,让他捕捉到冷深,远远传来一声不合法度的尖锐嘶喊,不知是女还是内侍,凄喊出来的声音,一字一字、清清楚楚撞进他耳里。
罪己诏内明明白白是文后手迹,自罪贪恋权势,生前未曾尽得安定君王後的职责,因此,让她死後入棺,必须要抬进冷之内象徵地绕行一圈,停在冷内半个时辰後,再行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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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浮浪惯了,凡事漠不在乎,实在不懂文后的想法。然而……谭中岳脑中忽然跃出一个飒爽白衣的人影、是他脸上银质面脱落的瞬间,出真容时、又是自己一掌伤了他那刻,心陡然剧的不安……谭中岳皱眉,神色异样地笑了一笑。
,皇上已不可能再醒,只是被药石拖着神智昏聩、将朽未朽的子罢了……
而那棺……她在锦内遗命谭中岳暗动手脚,成隔心夹板的两层,一层内自然盛装的是文后遗,另一层,却是要谭中岳放一个麻布袋进去。
要说谭中岳不惊讶,不好奇,那是骗人的。
文后的字迹,从容随意,显然不是被迫,然而,纸上几项吩咐却诡异得让谭中岳心发怵。文后开章明义便说这是一封遗诏,要自己不必设法去救她;其次,让谭中岳不必再替帝王残躯续命,让他俩得以生能同衾,死亦同椁;而第三……让谭中岳最难理解的,便是第三条。
他和文后都在等,等到皇嗣长成,足堪继位的那一天。然而,谭中岳一直不懂,是什麽力量让文后能够这样过着生无可恋的日子、美名和骂名几乎并齐的古怪局面,强撑下去?
「什麽啊……他为了躲我,都不惜剃度去个和尚了……为何偏偏这时还想起他?」
这重量,绝对不是女子,但是,若是男子……谭中岳多年来却又从不曾察觉文后与任何男子私通的痕迹……其实,赵桓给他的遗命里,是有一个附加条件的。不过,这个附加条件,文后从来就没有机会知。
文后确实是自尽而死,因为,她还另外写了一封罪己诏,就在御书房中被找了出来。
谭中岳悚然一惊,本已要提足奔进冷中,脑中却蓦然响起文后的谕令。「无论冷内发生了什麽事,都要先看过锦,方得入内!」
***
「──娘娘!娘娘──来人啊!快来人宣太医──娘娘自……自缢了!」
「这是对皇上的忠,还是爱?或者,既有忠也有爱?」谭中岳舒眉,自疑自问。
他愣了一下,见到已有内侍刷白了脸急急向外,跑去宣召太医,他一咬牙,还是就地拆了锦,匆匆展开内短短一封文后手迹,愈读,他的脸色愈是凝重难解。
「是谁?」
「若有一日,发现皇后对朕不忠……誓凌天立即鸩杀皇后,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