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还能过日子?
过哪门日子?
可看他在那里忙碌,我又说不出口。
这个江晏,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想起我在竹林里听到的剑鸣。
或许从那时起,我就已经相思成疾,出幻觉了吧?
竟然那么早就开始了……我中间还一度以为真与江叔见面了,想让他一直活在快乐之中。
罢了……就算是假的又如何?
那些镜花水月的过往,本就是我想却未
到的事。
我只是不自觉地想满足自己的心愿而已。
“阿喆,吃饭了。”
“哦!来啦!”
我习惯地应声。
当真有几分回到过去的感觉。
这就是……死后过日子么?
16
他饭,我就该洗碗。
收拾妥当,江叔一般会些手工。
我……我小时候贪玩,现在嘛……
“你要没事干就去搓箭。”江晏看了我一眼。
“这里没有敌人。”
“投壶。”他。
“哦。”
我刚搓了二十只,江晏又让我去洗澡。
“死了还洗澡?!”
“你睡前不洗漱?”
“不是……”还真过日子啊?
我不是鬼吗?
江晏幽幽地看着我。
“那个……之前在幻境里,你和陈子奚每夜抵足而眠,也洗澡了吗?”
“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洗澡?!”
“你在竹林地上躺了。”
“不用吧……”
江晏走到我后推我。
“进去!”
好吧,洗洗洗!
鬼也要洗澡!
我困在这竹林里不知多久了,之前从没洗过,也不见衣摆脏。
罢了……顺着他吧,洗就洗。
“那你……回避一下。”
“你小时候我哪样没看过?”
真是……诛心啊。
好吧,我只能在他目光下脱衣服,进盆。
我上有许多伤,死前没好的,都带着的。
不过……它们不会出血,也不会疼。
一只手搭在了肩上,帮我搓着。
“你那时,为何要骗我?”
“什么?”
“里应外合之计。”
17
“没有为什么……”
只是想让你活着而已。
不过一个幻影而已,没必要解释。
“你那时候,认出我了。”他。
“……嗯。”只能承认了。
“你怎么发现的?”
“死都死了,追究这些什么?”
“……我放不下。”
你……
他真的是幻影么?
“我没发现。是盒子里说的。”
“盒子?”
“嗯。”
“谁送的?”
“圣上。”
搓的手停了几秒。
我趁机按住他:“好了,意思意思就好,反正也搓不出来。我洗好了。”
我出水,穿衣时,他忽而
:“你转
。”
我转。
只见江晏背对着我,衣衫半解。
“帮我。”
他微微侧,说得很小声。
“江晏……”
他的上,都是伤。
是我给他裹的伤。
最致命的一,是他后背靠近心口
的贯穿伤——断无活路。
我见他时分明把他护得很好。
这是我见他前,他受的伤。
他受了重伤,才会那般狼狈。
“解开吧。”
他让我把裹伤的布条解开。
我照。
看那躯上的伤,一寸寸裂开……没
血,曾经会很疼。
“江晏……”
我不敢抱他。
“现在信我是真的了?”他转过,锁骨间是我赠他的玉佩,染着血。
我点。
“傻小子。”他忽而抱住我,亲吻我的额,
我的
发。
他一定早想摸我的了。
18
江晏是真的。
江晏吻了我。
我后知后觉:“江晏……所以……所以你不介意?”
他懂我的指代。
“不介意。”
“为……为什么?”
他向前,把我揽在怀里。
“因为……经历过生死……在意就是在意,牵挂就是牵挂。”他一直顺着我的发,“其他的,在生死面前,都不重要。”
“所以……如果回到一切没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会拒绝我,是吗?”
他的手一顿:“我不知……或许不会。”
“为什么?”
“放不下你。”
“……江晏,我要亲你。”
他微微松开怀抱,我捧住他的脸,吻他的。
前进,将他抵在墙上,与他十指相扣。
“嗯……”
虽然知这些伤已经不再疼痛,但我不敢将他压得太紧。
只是虚虚笼罩着他,轻吻。
吻他的,吻他鼻梁上的伤疤,吻他额角
的伤痕,吻他冒着青胡茬的下颔线,吻他的耳垂。
顺着颈线,吻他的结,锁骨,
膛……
埋贴在他的心口……那里没有心
声,可依然让我安心。
“江晏……好可惜……如果我提早告诉你,你打我怎么办?”
“……那你哄我啊?”
“你肯定会很生气很生气……我要怎么哄?”
“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吗?
可惜,没如果。
18
曾经对他充满念,可当真赤诚相对时,看着他
上的伤,心里升不起一丝欺负的念
。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