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你会出现,让死者在死前惊恐万状地看看你的脸,让他知杀死他的只是个孩子。这就是小孩子的幼稚气,你要堂而皇之地登场,宣布“妈妈是我一个人的”。
他怀抱着你的浪最终只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孩子跌跌撞撞的旅行。因为孩子有了过剩的爱,这干涸的土地才盛开繁花。
“睡吧,” 他说,“明天不许一大早把我吵醒。”
既然长大就要离开,你宁愿永远阿萨德怀里天真的孩子。这样鳞片就不会再固执地生长,你上也不会再有可怕的气息。所有孩子在六岁的年纪都会分化,而你提前闻见了自己上冰冷的、可怖的气息。它来自你的内,是逃不脱的梦魇幽灵。
你们全新的家。
那时你不知这已是你人生里第一个也是最后贯穿一生的那一个野望。此时此刻,夕阳西下,云霞美丽。你只是藏起枪洗掉一切细微的气味,找个小孩子让上满是童真气息,玩伴快乐地回家。
你们的房子不大,有两间卧室、一个不大的客厅和厨房,但是你觉得那够了,甚至太大。你甚至在阿萨德怀里甜言蜜语地尝试说服他选择只有一间卧室的房子,但是他毫不留情地看穿了你的心思。
只说这么无比天真又孩子气的一句宣言,有时候死者脸上甚至因为这话的幼稚而带着未褪的嗤笑。可是你用鲜血将最幼稚的宣告变成现实。
阿萨德每个月都给你量高,结果三次画上同一条线。你们的基因都是未解的谜题,哪怕你的父亲也不知你能到不再长大。在那天夜里你还是躲在青年的怀抱里,在半梦半醒间却感到他轻轻戳你的额。
你从一个扰者手中抢到了枪。他们的动作多缓慢,你从他们手里拿到枪就像从面包店的橱窗里拿一块面包。你喜欢这个新入手的漂亮玩,它那么冰冷那么致,可以让你靠洗手就洗掉火药的气味。为了避免阿萨德的怀疑你会跟踪他们一段路再动手,就像猎杀者出击以前要在长草中潜行。阿萨德要求你不许走出横纵九条街的范围,你就在这网格的边缘发出致命一击。你玩这游戏就像小孩子玩捉迷藏,兴致乐此不疲。
你把他戳着你额的食指悄悄握在手心,而阿萨德并没有将手指抽走。有时候从很多角度来看阿萨德都并非是合格的父母,他连自己的人生都厌倦,更无法给予你温情。可是当你索要,他又不拒绝。
那么就不长大。孩子固执地为成长拍板,你决定自己不再长大了,就真的可以一分一毫也不再长高。
阿萨德失笑。他毕竟不懂孩子的世界,可能只是认为你在说胡话。他用手指抵着你的额,这是他的惯用动作,也许是表达安抚,有时只是不让你继续接近他。
阿萨德是你的。
你会是Alpha。
在你的手臂开始生长鳞片后独立计划不幸破产。然后你才开始真正喜欢这房子,把房间里外的每一个角落都摸清。另一个卧室还是你的,可是你要躲在阿萨德的羽翼里。
就是从那时候起,你开始不再长大了。
于是你伸出手搭在阿萨德的锁骨一侧贴紧他。青年的肌肤在黑夜里白皙得如同星光,他没注意你还醒着。
“为什么不长高呢。” 他淡淡叹息。
“没关系的,爸爸,” 你依偎在他耳畔和他说悄悄话,“我可以长大。等我想要长大的时候,我就长大了。我还没学会用大孩子的样子爱你呢。”
“你得学着一个人睡。” 他说,“你不是小孩子了。”
不知悔悟的坏孩子,却又贪妈妈的怜爱,所以要加倍小心。你在阿萨德的面前还天真地要读画本的孩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又无师自通了罪徒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