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那么觉得。浅灰色的虹像玻璃窗上凝结的晨雾,纤长的睫遮掩着它,让你着迷地伸手去碰。那双眼睛有不属于阿萨德的柔,连倦怠的意味都在这的颜色中温和。
手指上传来了一点清晰的痛感,她在咬他,这饥饿的孩子饿了肚子,就要以自己的临时妈妈作为食物。可是一点鲜血太少了,她饥饿的苦痛和手指上的痛在这中链接起来,把她和青年链接成一个整。于是阿萨德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在刀刃上划开更大的伤口,在她哭起来前又一次进她嘴里。孩子住他的手指,睁开眼睛看着他。
而你当然对这往事一无所知。作为一个孩子你已经展现出了过度的聪明,可是连你也无法完整地记住这段在阿萨德怀里亡的岁月。在破碎的记忆中你隐约记得玫瑰色的星空,看见青年苍白的手掌握住地上白色的沙。那是因为疼痛,你伏在他的口,咬破了那里的肌肤。
奇怪的是,他竟然为这想象产生了一种放纵的快意。
死,可是他弄不到肉。
在你生命最遥远的记忆中,你们很少停下来。你们没有固定的居所,甚至很少进入城市。在还是很小的孩子时你已经走过了无数条星球与星球之间的黑色通,和犯罪者、强盗、难民以及这群星中的一切一切被放逐者拥挤在破旧的飞船上。
从他的手指上传来了的力量。幼小的孩子住他的手指出的鲜血,在他怀抱里紧闭着眼睛。她的睫和发和他一样黑如永夜,着他的手指就像着母亲的,他的血就像汁。这给青年制造了一种幻觉,就是他怀里的这孩子有朝一日会吞噬他。
他没有肉,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只能用手指试图强行将饭粒到你的咙中。你呛咳起来,撕心裂肺地大哭,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在这哭闹中你新生的牙咬破了他的手指,然后青年忽然发现这个哭闹的婴儿安静了下来。
黑色的瞳孔外缘镶着灿金色的边,这双冷血动物的眼睛紧紧捕捉着他,神态却像天真的孩子。
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浪。
“你的眼睛很漂亮。”
连骨带肉,咯咯作响。
你的话很多,也许是为了填补阿萨德的寡言。爸爸的话太少了,所以你为他说,你替他说,要用自己的纠缠弥合另一半的沉默。在有其他人类时阿萨德将你藏匿起来,所以在无人的旷野这所有被禁锢的语言脱口而出,像洪水冲毁堤坝。你把手贴在青年的脸颊上,像所有顽的孩子那样在他睡着时固执地想拨开他的眼。
阿萨德用斗篷裹着你,他不允许你随便探出看这个世界。
她是他用鲜血养大的孩子。阿萨德想,这孩子是属于他的。
他的手臂和气味构成了你对这世界的全认知。世界就是妈妈的怀抱,你最开始他叫妈妈,后来他叫爸爸。他可能都不喜欢,但是厌烦了你的纠缠,所以在你换成第二个的时候终于容忍你的呼唤。而你,你叫他爸爸,在心里更多地叫他妈妈,这都并不重要,因为反正对象只有一个。
――哪怕后来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令人恐惧的代称,最初抱着孩子亡的青年确实曾经这样窘迫。
“爸爸。” 你说,对上青年略有不耐的目光。阿萨德的脾气并不温柔,可是也不会推开你。他对准其他人的枪支与刀刃从不会对准你,你亲眼见过他的残酷,不以为忤反以为荣,因为你更可以骄傲地坚信你在阿萨德荒芜的心海之中独一无二。
但你从未感到你在浪。你的家就在妈妈的怀抱之中,你从未离家。你定居在这狭小而广阔的世界,觉得这真的已经足够。
偶尔跃迁点距离上一个降落地非常遥远,阿萨德会选择孤带着你穿过那些充满死亡的荒漠。在无人的旷野你躲在阿萨德的羽翼之下,夜空一样黑暗的翅膀笼罩着你,这心和温的包裹是你脱离母以后的第二个子。而他自己则靠在随便什么石上。他很强大,你的妈妈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