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探出个脑袋的尤里干脆掀开了布帘,半开玩笑般拈了句诗:“「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啧啧啧。”坐在茱琳边的白只是笑:人家那是多年侠侣成双,到现在还没个把儿女就不合理了。
仅仅语一小会儿的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所爱隔山海,山海没有间」”抱着双臂的姑十分自然地荒腔走板唱了起来,“…五十六个天策,五十六匹;五十六个黄叽醉月接峰插;五十六个鲸鱼,隐接爆发……”
白稍稍分心听了一小段「蛊疫横行,不忙入秦岭」、「只怕路上也不太平」之类的讨论;一直踢着石子的尤里瞅了瞅经过的某位背着剑的长,居然主动说了话:“本来以为夜话每个人一把没意思了……”他侧过十分认真的看着白说,“现在有意思了,就你没有。”
就没忍住逗弄的心:「干 嘛 呀」。比起她的无声戏谑,尤里的反应就大的多,一声十分突出的“哼”气勉强被人群喧哗的议论掩盖。
见她有回避的意思,尤里一发不可收拾;毫不生疏的太素九针起势,紧紧追着习惯绕来绕去的白:“你愿意尊重我的医者情怀,让我读完这个长针吗?”她赶不上回嘴,飞快地没入人群躲闪:谁知你想长针还是厥阴指……
还记得那年他跟着出谷,长安
安稳在茶摊坐下的三人,话题已经进展到书院的演武,那边你来我往的两个人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凯恩只好放弃同他们搭话,还是问了茱琳:“也是……默姑娘吗?”梵默当然就不是个姑娘――只是花先生常以治疗心法比武,至今仍爱易容,常穿一袭羽衣。
尤里的声调神来一笔地切到长久不用的里气,果断截住白即将唱到下一句的歌:“霞宝,切一下嘛,人家想和胎胎上十二段~”白被这幅模样镇住,卡了半天才嘀咕一句:“药王爷爷真是神仙一样,什么……都教得出来。”
等到蹄音渐渐向城门口去的时候,转过的茱琳透过遮蔽稍稍飘扬的后窗,忽然想起来久远的一桩小事:“我听说,这「再来」镇;取的是,望诸君再来的意思。”前高大的城墙已经近了,不知哪上扬的青烟直冲云霄。
要不是中途碰见了滞留扬州城的凯恩,两位可能还要保持互不搭理的状态很久。到了这里,讯息自然比东海的时候多,茱琳和贝利诺围着凯恩商量的时候,刚刚「吵了一架」的气花勉勉强强站在一起。
场上的演武意外而久违的嘻嘻哈哈,不知是谁先说出来花间游爱用的旧名:「看好了…,…教你玩气纯」场下一大半看客都在跟着这一句起哄。蓝光莹莹的山河,笔墨剑雨经年相逢。哪怕是从前就扼腕长叹过的尤里,也不曾指望如此真切的欢声笑语。
从思齐书市坐上去再来镇的车,这对一路都在叽叽咕咕的气花情绪仍旧高昂的很。木制的轱辘碾过镇子前矗立的白色牌坊,溜到车辕上坐着的贝利诺遥遥指着远厚重石基上不甚分明的小小厢房:“……我第一次见到叶兄和小婉姐姐,就是在那里。”
等不到白说完,久不拿笔的人飞快扑上来捂住她的嘴;谁知就算糊糊,白还坚强的换了一段,又让尤里一下子回到痛苦的演武:“离经…易,为一人;多了,你也,不住。”他彻底背对过去,气鼓鼓地一个人看窗外:你们纯阳,没一个好东西!
没注意听的尤里一个人占据了一边,勉勉强强半躺着:“那时每次来扬州城,我必定先到鼎前上一香!”白嫌弃地踢了踢他到划拉的长:“许什么愿,「江湖路远,幸甚有你」?”话是好话,尤里猜她必有下文,“还是说――在下秦岭万花,破防一百零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