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唐的人世间，可还有他一席之地？
贺琰踩过碎渣，一gu无形的施压扑面而来。阮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shen形，却还是无法阻止内心深chu1更深层次的恐惧。
他圆睁着一双眼，显得无措极了。
贺琰越过倒地的人，bi1近他，微微垂眸，又重复了一遍这个人是谁。不说出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郁束，”阮玉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叫郁束，他是我的发小，我送小孩去医院，碰巧遇到了他。”
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颤抖，但看到郁束满tou是血地倒在地上――下意识说一句便倒xi一口冷气：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将郁束带过来，只是想让他看清自己如今的生活状况，没想过别的，更没想到贺琰会刚好回来。
还一回来就……阮玉感觉周shen的声音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只剩下自己的呼xi声，以及心脏的扑通声。
扑通、扑通、扑通……
郁束死了吗？郁束怎么不动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酒味儿跟血腥味儿快要将他熏死了。
“玉玉，抬tou看我，”贺琰冷不丁一句话，阮玉条件反she1xing地抬tou，面上恐慌一览无遗，他却突兀笑了出来：“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啊，你等我找到药箱给他chu1理伤口啊。”
“……”
这一下着实惊悚得阮玉半天合不拢嘴。
看着贺琰果真去一旁的橱柜寻找药箱，阮玉勉强找回自己的呼xi声。他支使着自己的躯ti将小孩放回床上，每走一步，呼xi便重一分。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贺琰的假仁假义记在心里。可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并非心安理得――反而是一种比面对对方直接实施暴力时，还要恐惧的心理。
他确实怕贺琰打他，但他更怕贺琰喜怒无常。
“你……你不打他了吗？”阮玉试探着询问dao。
“……”贺琰回过tou，要笑不笑的姿态，“玉玉这是问的什么话？是希望我打他吗？”
“不是――”
阮玉连忙止住话tou，差点就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打郁束，要打便打我吧。
“那不就对了。”
“可是……”这不像你的作为。
“可是什么？”贺琰将药箱拿出来放到地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崭新的没被拆用过的纱布与绷带。
“他是不是应该去医院？”
“不用，”贺琰dao，“chu1理外伤我还是很在行的。”
“刚刚没打到他的要害chu1，只是不清楚情况，所以没收住力度……应该没死。”
“毕竟我真的很不喜欢看见有别的男人跟着你。”
“……”
“老实说，我tou一次心情这么好。”贺琰一边给对方的脑袋ca血消毒，一边lou出笑容，“都碰到自己的老熟人了，还是选择乖乖回来……而且看样子，他是来参观的吧？玉玉，下次不许这样了。”
不是这样的――
“而且，我不希望有别人看见现在的你，”贺琰薄chun微抿，“你也不希望吧？”
“所以……我没有zuo错，”贺琰凝眸，嗓音渐渐低沉，“是他不好，是他的错。”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
“如果我说错了，就反驳我，告诉我真相，”贺琰晃了晃脑袋，看起来不太正常，“而不是发呆。”
“虽然玉玉的眼睛很好看，但是我还不想将它挖下来……它还是继续留在你的脸上比较好。”
他说了一大堆，阮玉都听了进去，却都不知dao该如何回应。贺琰想去抚摸他苍白的脸庞，又发现自己的指腹还有残留的血迹。温热无比，不知dao是被郁束的血沾上的，还是被酒瓶的碎渣刺破。痛觉迟缓。
好想摸摸阮玉的脸。
可他还在发抖，会弄脏他的。
算了。
郁束tou痛yu裂地醒过来。
摸了摸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包扎起来了，他死死皱眉，刚睁开视线，便是满眼的刺目光亮――
“别动。”阮玉出声提醒他。
郁束听出了声音，shen子不由一僵，还没理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就疼得不停xi气：“cao2！”
“我这是……”他的掌心贴向自己的额tou，试图站起来，又因tou晕的缘故一下子坐回原地。
脑袋险些撞上shen后的橱柜。
阮玉不知dao如何解释，只能说：“……你感觉怎么样了？”
郁束脸色发白，耳廓还有没能ca干净的血ye，已经凝固了，还有的贴着他的toupi，黏糊糊的chu2感。
“我……我怎么样了？”
郁束摇了摇tou，“tou好痛，这是哪儿啊？”
“你忘了你怎么过来的了吗？”
“没忘，我跟着你走到了你的新住所，”郁束闭上眼眸，试图缓解疼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往我脑袋上一砸？”
“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我现在是在你的新家吗？”郁束问。
阮玉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