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你鲜少有这种表情的,一定要拍照记录好
温宁伸手揽了揽他肩膀和脑袋,要他依靠在她脖颈将面孔掩埋,藏起他微不足的怯弱和柔。
上了车,里比起外就不是一个温了,得很。
我如母亲所说一般,不过是踏上她的老路,这些年我算是走的浑浑噩噩,我时常想着,这也是乱世啊,总归我这青葱年纪已是如此,我还有什么可盼望的呢,走一步便看一步吧,若是以后春尽花残了,我也像母亲那样试着找一个有钱佬,若生下的是男孩,便母凭子贵,这概率总归是一半一半的吧,若是女孩,便算了,趁早要她早早换个人生,不要像我一样。
谢沛这个人啊,他在我眼中,可怜又可怕,勇敢又弱。
如今她再提笔,居然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封已经有些泛黄起皱,是很久很久了,大概是在她十岁时班上的人都行的事情,她也跟着学,将心事写进日记里。
谢沛是有些困了,侧看着他有些打战的眼她笑,困了吗?睡吧,睡一会儿。
我没告诉他,在离开这日之前,我曾见过宋岭,他那样的人居然会对我说,若是我后悔了,便会来找他。
他不是不想,他是不敢,他对他母亲始终有愧并害怕,母亲过的惨淡的多数原因都尽数归在他上,母亲在生下他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的?一个被强迫生下的产物,他不敢细想,他痛恨谢景,却渐渐又变成了谢景那样的人,如果他一早就没有被生下就好了
我坚信自己不
印象中最深的,还是他亲手种下的那些。
有一天,下了一场雨,将谢沛带到我边来。
随着列车员的声音,列车缓缓发动起来,从窗中可见到他们在渐渐驶离积攒他们所有命运的这座城市。
她抬,只见他举着那个相机对着她拍了一张。
我问他在谢景死后,为什么不回故乡去?他那样一个人竟说,他不敢。
她低,从包里拿出一本日记薄。
忽的咔一声轻响。
这里离东寨算不上很远,十二个小时左右。
我没办法安谢沛,因为我曾经也是如此认为我自己的,可谢沛与他父亲绝不是同一种人,否则我也不会在他边活到现在吧。
一月十二日,今日小雪。
翻开,上的日记还停留在她十七岁时,她那渺小的廉价到不值一提的愿望
是临近新春,人人都往家乡去,她与谢沛上车寻到位置坐好。
我本是如此想,只后来我实在不甘,我虽两手空空却有一好好,凭什么要爽爽殉着年华离去?歌舞拍摄我也试过,到来都是不温不火,赚的那米粒点大的钱什么时候才能够我平安一生?我要买大房子,我要过好日子,我要很多很多的钱,于是我又辗转回去,回那个风俗地去
周边有诸多人,他们打牌,嬉笑交谈,各地方言应有。
他曲着子高大的躯在这座位上显得有些稍稍难受了,还是第一次在这多陌生人的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对他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实在惊奇,不过也只是惊奇罢了,我与他告别,便是永别。
她接过一看,才发现,原来她在笑啊。
他的呼在耳边也不很久,他呼变得平稳,也不再靠在她上,自己转了个舒服的方向。
也不是每日都写,只是她遇到欢喜或悲伤时便记下,不过在她十七岁以后便再也没有写过。
跟随一个男人,跟随谢沛一起,这是我想都不敢想。
目的地,东寨。
如今,我就要离开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