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他。
这种感觉非常地陌生,仿佛她重新认识了他一次。
包房里混合空气清新剂和酒水香烟的味,可是她还能够轻易地嗅到从他上迤逦飘出来的味。
这味既熟悉又陌生,就好比人在一场梦,梦中你走在一条陌生的上坡小路上,你觉得很陌生,还不知自己于哪里。但是随着路两旁熟悉的建筑物进入眼帘,你会意识到,这不就是小时候回家常走的那条路吗。为了确认这个想法的正确,你在驻足在这条路的路口,反复观摩反复地确认。
真真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睛和鼻子只会为了他蠢蠢动,封闭的齿内是不断分出的新鲜的唾,平静的脯内是响亮的心声。
她拿起红酒杯喝酒,刻意地喝进一大口。
叶锦鸿的目光松松的飘过来,没说什么,因为旁边的女人已经朝他贴近了,他把脑袋偏了过去,隔着适当的距离倾听对方笑的谈话。
那是个对自己相当自信的女人,真真从她吞吐的嗓音和话语上挑的尾音听得出来。
他们一个说,一个在听,叶锦鸿偶尔点,用简单的字眼回复对方。
席真的脸瞬间起来。
几乎是快要压制不住的奔腾热在五脏肺腑中翻搅,刚才的心动转化成复杂的焦躁、失意和怒火。
或者还有强烈的嫉妒。
但是她不肯承认这一点,似乎一旦承认,就代表着她在这场战争里是失败的那一个,代表着她的本中的理智受到了危险的挑战。
可是
真真想不清楚,很混乱,脑袋一会儿空一会儿又被各种念得满满当当地。
叶锦鸿突然起,从两张桌子的中间过里走了出去,而她想也没想的站了起来,尾随着男人的背影出门去。
她跟得不算近,叶锦鸿往厕所的方向去,相比于包房里的巨大噪声,长长的走廊确实安静不少。
她的视线黏在他的后背上,直到转过一弯,男人卷着衬衣的袖口靠在墙上抽烟,平静无波的瞥她一眼。
真真局促起来,下意识地找了一个借口:“给我一香烟。”
叶锦鸿用力的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口鼻中弥漫出来,角勾着微妙的弧度:“真想要?”
真真点,就在叶锦鸿的手指下抽了这辈子第一口香烟。
味不好不坏,但是很好地缓和了她的紧张。
她这辈子很少紧张,除了少时面对神经感的妈妈,记忆最深的,翻来复地,竟然全来自于他。
真真面对着他,牙关紧紧地咬合着,然后开口说话:“我们和好吧。”
叶锦鸿笑,除了微笑没有其他的表情,她的心脏重重的下沉。
手指弹过一节烟灰,叶锦鸿轻慢地回复:“为什么要和好?如果你想分手,我也能同意。”
眼角酸胀异常,真真闭上嘴,尽力控制快要错乱的呼。
“你不觉得分手太严重了吗?”
叶锦鸿还是笑:“那你觉得因为上次的事情,我们分开两三个月严重吗?”
他自问自答地又:“当然不严重,你从来都没把我们的关系当成一回事,虎虎地在一起,在你心里是不是连交往都算不上?”
席真答不上来。
但是从她刚才站起跟出来,她已经妥协了,既然妥协了,剩下的就是全力周旋。
她去抓他的左手,用两只手捧住握住:“哥,我有。”
叶锦鸿听到这声亲密的称呼,这称呼里带了太多的往昔岁月,他当然可以因为这动听的一声答应她,可是远远还不够。
“你有?你有什么?”
“我我有我有在乎你。”
“在乎?”他把好脸色收了起来:“我不缺你这一个的在乎。”
真真的眼泪几乎快要夺眶而出,她咬咬牙,终于说:“我有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