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这话问完,柳叶刀一下愣在原地,他张口结舌,“这、这……”
“他多次服药止痛,但肠痈之症已经到了药无可医的地步,若是不做开腹诊治,此病患定命不久矣!”
时舟沉默了几秒后,忍不住问:“那照柳大夫所言,今日我不该出手,不该诊治,哪怕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也不可出手救治,只需要眼睁睁看着那病犯痛疾而死,方是行医之道?”
小胖墩像颗炮弹一样朝着时舟冲过来,“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最厉害的!”
时舟弯腰,伸手在小胖墩的肚子上按了一圈,提醒,“回去蹲恭桶的时候,脚底下垫个凳子,会更容易些。”
“此病患症状如肠痈无异,疼痛的位置却跟肠痈无关,试按痛点周围,此人自然反应也十分奇怪,由此我才敢做大胆猜测!”
勇侯拆信号,递给林不闲过目,林不闲看完,这才递给曾知元:“宫廷里的御医已经给这个病患下了结论。”
时舟看着妇人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没再开口。
他伸手拉着时舟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爹说,姐姐以后要在我家里天天陪我玩儿,我可高兴了。”
柳叶刀闻言,面色铁青,甩袖离开了考场。
柳叶刀说的言辞恳切,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此病患症状确是肠痈,但在场的人谁又没怀疑过,只是人命关天,谁都不敢妄下结论。若是纸张诊断还好,若是真的人命当头那一刀下去,便是要了对方的命!”
明彪得到消息,说今年的斗医大会榜首是个女大夫,他一下就想到了时舟,除了时大夫,还能有谁呢?
时舟说:“我曾读过一本前人医术,但著书人错诊,导致病患身亡,后来著书人花巨额银钱买下死亡患者,才发现此人先天异常,五脏六腑与常人恰好相反,犹如常人照镜,极其罕见。”
说着,那妇人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又急匆匆的追着牛车走了。
时舟一顿,眉眼轻轻一动,随即笑道:“那我怕是不行,我若是天天在你家里陪你玩儿,那外头那些生病的人怎么办?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顶顶厉害的?我若是不替他们治病,那别人治不好他们的病,怎么办?”
周围的百姓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刚刚那伤患的家人突然折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时舟的方向高声喊道:“不畏流言,不畏质疑,一心为了病患,就是行医之道。民妇陈刘氏跪谢恩人救我夫君性命,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道时大夫恩情!”
“但位置不同,你如何敢确认?”
时舟回答:“症状符合肠痈。”
小胖墩找到了一下眼睛有点不明白,但是姐姐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林不闲看向陈隋,“侯爷,结果已出,可宣布了!”
柳叶刀掉头看向陈隋、林不闲和曾知元等人,朗声道:“侯爷,林大人,诸位考官,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她不过是侥幸猜对,若是纵容,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她必然会因为今日的赞赏而冒然下刀,若是如此,必将酿成滔天大祸!”
小胖墩伸手保住时舟的胳膊,“姐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肚子?我觉得我的肚子也有一点点疼。”
“小人以为,切不可纵容时大夫这等行为,否则,便是拿人命当儿戏呀!”
陈隋突然冷笑一声,“看来,医者之道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与其这样争论不休,倒不如问问在场的百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觉得何为行医之道?”
周围的人已经傻在原地,原本一直在不远处围观的柳叶刀突然挤上前,对时舟问道:“你仅凭猜测,就敢对病患动刀?你可知这样的行为,若是一个不查就是在拿人命做猜测?”
曾知元双手接过,仔细一看,不由一顿,曾知元忍不住看向时舟,“时大夫,我只想问一句话,你是如何确定此人患的是肠痈?”
陈隋的视线再次看向时舟,随后才对曾知元点了点头,曾知元当即道:“斗医大会今儿一试,结果一出,此次大会头名乃大游山半山医馆的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