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魔法，嚯，谁来了都得吃个大亏！不愧是能够比肩巨龙的种族！”

        “当然不会！”波提欧要笑死了：“想啥呢，我又不是许愿机。”

        星笑出声：“你干嘛呀？那是我的杯子。”

        星沉默下来。

        乖巧的小孩总是更加惹人怜爱，这副模样倒是比他曾经收养过的狼崽子可爱多了。波提欧失笑，少顷，他的耳朵突兀竖起，捕捉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酒吗？”星皱皱鼻子：“喝完醉醺醺的，哪里舒服了？”

        他反应极快，但有灵的水杯也不是吃素的，迅速飘起，堂而皇之从他跃过。

        这几天星让他喝的魔药海了去了，药瓶甫一入手波提欧便习惯打开盖子倒进嘴里。冰凉顺着入胃，他砸吧砸吧嘴，奇怪：“咦，这次的不苦？”

        “……偶尔，”波提欧低笑，他说话轻飘飘的：“感到迷茫的时候，你可以靠这东西，见到一些、一些再也见不到的……”

        煎肉排、油蘑菇汤以及烤面包。星吃没吃腻波提欧不清楚，但他绝对快吃吐了。

        “长期被我‘使用’，它已经沾染上了属于我的魔力，不愿意为别人服务。”

        他瞧见星芒坠落，砸得他晕转向。他使劲晃晃脑袋，这才看清小女巫的影。她正蹲在他前，鎏金的眸子与他对视。

        波提欧大约晕乎了半小时，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她比波提欧想象的要高挑些，秀眉微拧，金眸洋溢着好奇与关切，尚带婴儿的脸颊昭示她年龄不大的事实。

        星重新拿了个杯子，给波提欧倒了杯水，进他手里。

        因这几日断断续续一直在下雪，星便把农田的事放一边，带着波提欧蜗居起来。

        “现在呢，感觉怎么样？”她问。

        “咋了？”

        未等波提欧出反应，陡然涌入的无力感便席卷了他的躯壳，他似乎倒在地，好在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脑袋发晕，洋洋的，仿若回到母亲的怀抱。

        不同于人类，女巫数量稀少，向来不愿意挑起战争，对治下的异族一直采取放养政策；这种行为搁他族眼里大概就是神神秘秘的吧，荒野各族林立混乱也有女巫族不事的锅。

        “我看书上说，东大陆那边有一个国家叫夏，他们冬天会食用火锅取。”她问：“你会吗？”

        “很不错，”波提欧咧嘴，出一口尖尖的鲨鱼牙：“我他妈的从没这么健康过！”

        小女巫哦了一声，也不气馁，抱着书哒哒跑到餐桌前，乖乖坐好等待开饭。

        “真漂亮。”她称赞。

        ——布置温馨的客厅、燃烧正旺的炉，以及眼前的小女巫。

        不过她也不是没活给波提欧干。他厨艺不错，恢复视力后便接手了绝大多数家务；好吧，这也跟厨们只会三样菜品有关。

        “原来是这样，你们女巫真神奇。”波提欧咋：“这么看来，所有被女巫魔力沾染过的物品都能有灵，成为你们的武咯？”

        “我还就不信抓不住你了——”

        锅里炖菜沸腾，狼人穿着小浣熊围裙，斟酌着往里加了点料酒。星捧着本书钻进厨房：“波提欧！”

        狼人的耳朵下意识往后折。

        失去的左臂重新长出，挥使自如，仿佛从来不曾断过；眼睛也彻底能看见了，周遭环境清晰映入眼帘。

        “嘿，兄弟，你别玩我啊，让我喝口水呗？”

        “没有那么夸张。”

        客厅里的巨狼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狼人咋咋呼呼的影。

        波提欧正坐在餐桌前，和一只印有小浣熊印花的杯子斗智斗勇。

        “你的眼睛是黑色的呢，很少见呀。”

        为兽人，波提欧应当比她更了解荒野的局面才对。星选择略过这个话题，见波提欧喝好水，便把魔药进他手心，叮嘱他赶快喝掉。

        当然，为能用魔法熟作物的女巫，星本也不太在意种植的时日和效果，她将波提欧买回家更多是为了教训那群可恶的捣鬼。

魔药。

        他现在健壮得能斗十牛。

        “没错。”

        “生命之水能够填补你逝的生命力，唔，老师应该还往里面加了灵幽花的花，它有麻醉的功效……”星念叨着，倾上前，撩开波提欧遮住右眼的刘海。

        波提欧眨眨眼睛，发现自己能看见了。

        “感觉如何？”她问。

        波提欧转过脑袋：“哈？”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屈指敲敲灶台提醒它看着火，自己则悄无声息的

        “毕竟主材料是灵族的生命之水嘛。”星一脸轻松。

        “很奇怪，但很舒服，”波提欧回答：“像往肚子里猛灌一瓶威士忌。”

        波提欧扑了个空。

        那双星子般的金眸再次与他对上，星凑得极近，近得波提欧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吐息。

        他伸手试图够住杯把，然而杯子仗着他看不见，不断往后躲避，分毫没让他碰着。接连失手令他认真起来，狼尾高高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