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丛跟着她走了一圈,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些是苏苓的,哪些是爷爷的。两代人对艺术的审美奇妙地合在同一批作品里,周丛心里莫名感到温。
“平时有你爷爷,这两天是俩人疯魔了,饭都顾不上了。”徐老太太盖上锅盖,“我已经警告过你爷爷让他收敛点,苏苓是未来儿媳妇,不是他的关门徒弟。”
他走进窑棚,一酒香扑鼻而来。苏苓看见他,眼睛一亮,“周丛,快来!”
鹰见有人,低空盘旋一会才不甘心地离去。
来了爷爷家才知苏苓是真喜欢这些巧活儿。之前花灯时,只以为她是一时兴起,现在才知她在手工制作上的耐心和喜爱。
“怎么了?”
徐老爷子见狐狸肚子异常,俯按了按,“是母狐,还怀了崽儿。“
“你都不看看我烧得好不好吗?“苏苓笑着抱怨他。
“敷衍!”苏苓冲他瞪眼睛。
老爷子在山里生活久了,什么情况都见过一些,不似两人那样着急。他淡定:“在,先把它抱回去,我打电话让大显来一趟。“
“你和苏苓平时怎么相,谁听谁的?”
周丛挪开眼,喝了一口酒,“嗯,是。“、”忙完没有,忙完了回去吃饭。”
斤。
“好。”
苏苓不由担忧:“它在血,小狐狸会不会……”
苏苓脸颊红红,笑得很甜,“那天晚上喝的就是这个酒吧。“
“你忘了,长了四只眼睛,两只看现在,两只观未来。”
紧接着,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哀嚎,苏苓还没有反应过来,周丛已经冲出去。他边跑边扯掉T恤,往前一展接住急速下坠的狐狸。
爷爷也高兴:“捡个杯子过来,喝一杯开窑酒。”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徐老爷子抬手遮光向远一望,“是狐狸。”
许是喝了酒,女孩脸上的笑像花一样,一朵朵绽放,让人猝不及防。
菜刀一顿,周丛笑了:“您怎么就确定我们将来会结婚。”他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周丛捡起一只干净的公杯,走过去,“幸亏不是来叫你们,否则这一壶酒都不够喝。”
苏苓乐倒。周丛轻易不讲笑话,但他讲了,喜剧效果就翻倍。回去的路上,她正在追问怎么个供奉法,男生神情陡然严肃起来。
看着后山陈列如山般的泥坯,周丛默默在心里补充,也还有很多的细节去感受。
徐老太太摆好碗筷正等着几人回来吃饭,却看见周丛光着膀子抱回来一只狐狸。
徐老太太关火出锅,周丛长得像周立芳,但格里还是随了徐敬昶的,老实也专情。所以报纸上说老二出轨,她本就不信。
周丛懂她话里的未尽之意,着急地问:“爷爷,大显叔还在镇上吗? “
徐老太满意地点,“行,比你爸强。去叫他们吃饭吧,最后一个菜了。”
苏苓跑过去的时候,狐狸满是血,尾巴耷拉在周丛胳膊上。野生动物机警最高,此刻见到三个人类,却毫无挣扎,可见伤势严重。
苏苓的瓷抽象新奇,装饰价值明显大于实用价值。周丛看着一个粉桃子形状的皿,“哪里敢,我供起来。”。
周丛乐不可支。的幽默是他们家的一绝,就连父亲耳濡目染也沾上几分。
周丛把姜片切丝,言简意赅:“谁有理听谁的。”
“得很好。“他给出自己地评价。
周丛笑着又重新说了一遍,“得很好,能不能送给我一个。”
“送给你,什么用,喝水吗?”
周丛点应下。他虽答得冠冕堂皇,其实自己心里也没谱他和苏苓到底是什么相模式。这种东西大概需要在一起生活好多年才能脱口而出。他们才刚刚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有很多的细节去感受。
但立芳想闹她也能理解,女人心里有气不撒出来,是不会和男人踏实过日子的。世间的夫妻都如此,眼前这对小儿女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只鹰叼的是狐狸吗?”周丛指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