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是什么？”

        安虹城不动声色地瞥了季大川一眼。他下午看过U盘里的视频，其中内容与池文京描述地一致，其中有个何志宏他是见过的，正是季大川手下的一把枪，用这份证据指控四季

        季大川捧：“领导的品味和见识，那是没得说。就咱们桌上这坛酒，虽是冬天才开始酿，但夏天就要开始酒药，秋天制麦曲，立春封坛，至少得有十五年才能沉淀出这种琥珀色，那是花功夫的呀。不过也正是这样，有杂味，才更有美味嘛。”

        安虹城点点，心中已有计较。所谓证据的效力究竟到何种程度，他要自己过目一遍才能判断，但假若真是季大川派人干的，并且留下了这样的定时炸弹……

        “他人现在在哪？”

        “余书记，您也来了。”

        他重新审视池文京的脸，见她同样紧紧观察着自己，忽然感到说不出的诡异。池文京和他儿子一样年纪，明明他从来不承认和她的血缘关系，这一刻却没由来地觉得她和自己有些相似。这不好，他不需要一个继承了自己阴暗面的分，何况这个这个分和时刻惦记着咬他一口。

        池文京说：“曹望山告诉我的。最初他们收买了他，原以为只是教训一下邹晶，没想到那群人直接杀人了。他怕他们也会对他下手，所以当场逃走了。”

        余正民摇一笑，举杯抿了一口：“不错。黄酒呢，年份越久，颜色越好看。不过这手工冬酿嘛，逻辑和机械生产的不是一回事，它酿造的原料、环境、过程，都是很开放的，开放了，就会很复杂，那离纯净就远了嘛。”

        这酒入口微甜，得恰到好。安虹城向来不善于打机锋，眼下摸不清其余两人的意图，索老老实实地答：“味纯净。酒颜色深，但不是人工上色的那种，能尝出来。”

        泊心山庄占地不小，但因其服务对象的特殊，向来一座难求。安虹城跟在吴秘书后，沿着曲折僻静的小，来到一偏院。

池文京冷冷地说：“我说过，我今天是诚心诚意地帮你来了。季大川这样戏弄你们一家，难你不想抓住他的把柄，报复回去？要是能把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拽下来，对你也算大功一桩吧？”

        季大川起迎他入座，余正民则坐在主宾位上微微一点：“坐。尝尝这个酒，”

        屋里一张中式圆桌，上了几前菜，开了一坛黄酒。安虹城微微一怔，没想到季大川竟然还请了一个人，并且正是他的岳父，余正民。

        入夜时分，天空开始落雨。

        安虹城问：“曹望山为什么不找他儿子，反而找到你？”

        “所以我的要求你答应了？”

        池文京笑了：“那就送我出国吧。安警官。”

        “是季大川手下杀害邹晶的视频。他们先把邹晶在岸上溺死，再把尸抛到水库里。”

        池文京把散落满床的照片捡起来，对齐，“曹望山告诉我的啊。他让我给他送钱，又把证据给我，让我报警。”

        “安警官，百忙之中还愿卖小弟这个面子，这杯，我敬你。”季大川人高大的北方汉子，说起场面话来倒是把姿态放得很低，先给安虹城斟了酒，碰了杯，转又给余正民满上：“领导，咱们这手工冬酿的黄酒，虽说比不得茅台，但贵在清新爽口，我就知您肯定有兴趣。”

        安虹城把烟扔在地上，鞋底轻轻碾熄了：“我凭什么相信，这是你最后一次敲诈我呢？”

        安虹城眯起眼：“你怎么知是季大川的手下？”

        安虹城直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文京：“你为什么会知这些？”

        余正民笑：“虹城，你是绍兴人，你说说，这酒滋味儿怎么样？”

        安虹城直觉感到，她所谓的“把柄”与季大川今晚的邀约相关，一时间汗竖起。季大川是不能轻易倒下的，先不他和余微之间的事，他要是这么被人揭开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多半也棘手了。他当然要收拾季大川，但绝不是现在这样，再次被一个令他后悔多年的麻烦牵着走！

        安虹城瞟了她一眼，冷不丁伸手朝她前的包探去，动作暴地一通翻找，像是要从池文京的膛里掏出心脏。池文京吓了一，但还是由他拿出一只U盘，镇定地说：“二十万，作为你家庭和睦和仕途高升的谢礼，不过分吧？”

        “今天这三样东西的底片，全给我。”

        “我不知。”池文京的目光有一瞬的闪动，“我们只见了一面。”

        吴秘书先代他叩了门，得到主人的应，才冲着安虹城盈盈一笑：“安先生，您请。”

        池文京讽刺地说：“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舍得让宝贝儿子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