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靳谈点，淡淡回。

        “”字刚落音，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门，一时不知是走是留，对照着床号查阅手里的住院记录，中途还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半框眼镜。

        “说了。”

        梁敬免顿住，这回老实了，悻悻然起，抬手了本不存在的眼泪，笑得可灿烂：“你终于醒了，我就知你这结实的肌肉扛得住。”

        直到那颗先前圆溜溜且红的苹果在他手里变得面目全非，它才被讨好似地递到了靳谈嘴边。

        “幼稚。”

        *

        “要不是陈韫在车上就发现你状态低靡，等送回家你再晕，我恐怕见不到今天的你了，呜呜呜，不对，靳哥，是你要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你吃什么早饭，我下楼给你买，喝粥还是喝汤，或者包子还是玉米。”梁敬免又问。

        “周小姐，再会。”

        十五分钟左右，梁敬免拎着打包好的两份红豆薏米粥和胡萝卜鸡肉锅贴走进来，又把一份单独切好的水果拼盘放到小桌上，顺手推到靳谈那侧。

        靳谈口起伏，震了下，发出悦耳低沉的笑，“你觉得，要是我现在给梁叔打个电话，说你在南港玩脱了，想回去继承家业，他会不会高兴得在祖宗牌位前多鞠几个躬呢。”

        “你是怕我死了没人给蔚川娱乐发工资吧？”靳谈刚醒，咙里吐出来的字还很沙哑。

        周棠苦恼地躺在床上，想不通为什么

        梁敬免站起来，把床前最佳观察点让给医生，“是我按的，他刚刚醒了，医生，他这没什么问题吧？”

        他拧着眉，声音干涩地骂了句：“开。”

        靳谈了谢，梁敬免把医生规规矩矩地送出门。回来一转就对他说：“陈韫昨晚守了你一宿，又担心三更半夜的吵到我，早上六点多才给我打的电话，我赶过来就让他先回去睡觉了。”

        “靳哥，玩归玩，闹归闹，咱别拿生命开玩笑好不好，低血糖晕倒再加高烧不退是会去见阎王的，没事你喝什么酒啊？”

        梁敬免在靳谈面前从没怼赢过，为了避免那些话里的将来时有一天成为事实，他赶紧拿起桌子上的苹果，笨拙地用削刀刮着。

        然而，不是边听音乐边洗澡，还是用iPad放着时下热播剧敷面，她是歌词也记不住剧情也会弄混淆，脑袋里就那么一句话飘来飘去。

        “你都病了还不吃早饭，你不幼稚？”

        忙完手上这件事，周棠本意是打算在酒店房间里睡个昏天黑地，好把出差回国，外加见到靳谈这两件事抛到九霄云外。

        “病人家属，是你们按铃的吧？”医生取了支挂在口袋里的签字笔，在纸页上唰唰地划过去。

        耳边短暂嗡鸣，靳谈在被子里动了一下想推开他，又发现上的人太重，像快铁样压得口不过气来。

        靳谈别过脸，有了一脚把他踢出去的冲动。

        “不吃，我想出院。”

        男医生掏出测温枪，瞥了眼上面的数字，回他，“已经退烧了，那就是无大碍，下午休息好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但接下来两天还需要再到输室吊几瓶水。”

        梁敬免听他说不好的话，赶紧敲着旁边的木桌子，俯望着他，“你刚说的话不算数，还有，能不能别老提钱啊，有意思么，真俗。”

        病人在医生面前只是病人，男医生恪尽职守地嘱咐：“回去还得少熬夜，多休息，工作是得完成，但年轻人注意健康才是真的。”

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以及鬼哭狼嚎般趴在他上的梁敬免。

        “哪里有不吃的选项？你不吃我告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