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略显焦急的姊姊的问题带着的汗味袭向我。下咲是下阿姨的名字吗?
姊姊的表情比起一开始那有点雀跃又有点焦急的样子要冷静不少,已经到了冷澈的程度。可是,提到姬彩子这我首次听闻的名字时,姊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和缓。
砰咚!
「妳知下咲是导演的吧?」
「就是刚才在门口载妳回来的那一位。」
「还有事吗?」
姊姊出温柔的微笑收回手。
「打探消息?我只知下阿姨是妈妈的高中学姊、玲子的阿姨……」
「既然如此,」
「姊、姊姊是指下阿姨吗?」
原来真的是指下阿姨。这幺说来,姊姊刚才也从二楼看到妈妈惨败的模样啰。不过姊姊为什幺会知连我也不晓得的全名呢……新的疑惑冒出来没多久很快就被自己戳破了。
我想以点取代回答,因为一开口好像就会被姊姊怎样的预感不断涌现。然而固定在下巴的力不允许我这幺,我只好着回答:
快脱离危险。
拜託,不要当面问起我偷用电脑或尚未归还的某样东西吧……
以前几乎都是这样擅自结束话题,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听到姊姊的请託就会立即展开行动的妹妹了。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上跑去玲子家。即使有电话可打,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询问比较恰当。
「知。」
觉得呼有点困难的我,揶揄似地在内心一隅庆幸还好没有垃圾的腐臭味。目光不断寻找遍布四周的臭味源之时,姊姊抓住了我的肩膀。
也许是姊姊没有带着平常那微妙的气势(或该说是令我联想到方面的氛围),才不致于让我紧张到连话都说不好。可是房间瀰漫着比妈妈形容的还要恶劣许多的气味,不知为何让我产生了刚才的想法。
比一面之缘要深入一点,又不到了解对方的程度。我老实地回答,避免给人误会的机会。
汗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形成令人作呕的味,在姊姊靠近我的时候愈发加重。姊姊伸手微微扬起我的下巴,将我一度避开的视线强制固定向她的双眼。以往姊姊只要出这个动作,就是她郑重宣示姊妹关係的时候。话虽如此,每次这幺也只是让曾经崇拜姊姊的我彷彿受到褒美似地,在单纯的狂热驱使下甘愿为姊姊任何事──诸如跑或承认是我偷吃掉生日糕上的草莓──这些小事罢了。即使现在我已不那幺崇拜变成御宅族的姊姊,长年的习惯仍然让我感觉好像被姊姊奖励了。要是没有这臭味,即使是姊姊也会让我心加速。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要妳帮我找出跟下咲有关连的某人的下落。」
出乎意料地,姊姊并没有出奇怪的举动,或许我刚才不小心将她和玲子的姊姊们的影重叠在一块了。
「算是认识。」
姊姊说完这句话,就伸着懒腰坐到皱巴巴的床上。
没让玲子和姊姊打招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我要妳帮我询问她旗下的一个演员……姬彩子的去向。」
姊姊的微笑消失在快要征服鼻子的汗味之中,我仍然倚在门边,不晓得该不该就这幺离去。察觉我还在房内的姊姊微微驼着,用有点不耐烦的语气问:
我把餐盘按照姊姊的指示放到床边,然后疲惫地倚在门上。到现在还觉得呛鼻的汗臭味几乎让我想就跑。
「玲子?喔……就是昨天来家里的朋友吧。」
「为什幺妳会认识下咲?」
「她是玲子的阿姨喔。小时候常常来我们家的玲子。」
看见姊姊的笑容,有一种回归到过去的错觉盘踞在脑海中。说是错觉亦不为过。即使是我喜爱的笑容,到了这个年纪也能分辨出那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姊妹间微妙的表象。
姊姊双手盘在前说:
穿着半透明感连睡衣的姊姊(还好里还加了一件罩)一下子引住我的目光,惊讶之余就被姊姊拉进房里。呼,差点就打翻了。
姊姊出思索的表情,一副没将「小时候」听进去,又想不起来玲子究竟是谁的模样。
以下阿姨的职业看来,应该多少都算是知名人物吧。
于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内心答应接下姊姊交付的任务。意识到自己可悲的习惯还没改掉时,也只能将错就错,乖乖把接下的事情理完。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忍受。
敲完门正要把餐盘放到姊姊房门前并溜走的时候,门忽然往内打开了。
映在我眼底的姊姊眼神透出胜利的目光,儘只有一下下。
「拜託妳了。」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巨响让我吓了一。
「帮我打探一则消息好吗?沙织。」
「知了吗?帮我找出姬彩子的消息。」
叩、叩。
当然有──只是我说不出口罢了。房间整洁的事情、偷窥电脑的事情
我极力遮掩狼狈的心态,好不容易才鼓起表面的勇气。
「妳叫她阿姨,代表妳认识下咲啰?」
「我、我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