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何妈妈笑,“小姐那般聪慧,能不明白?老估摸着呀,她是不想嫁给少爷,躲您呢。”
许是见苏霓儿半晌没有回话,且面为难之色,又一位郎中叮嘱。
苏霓儿鼻尖酸涩,俯就要跪下去:“求求你们......”
殷娘起,透过半掩的雕花窗,朝着庭院里望了一眼,没瞧见活泼的人影。
可惜什么?
“不是我们不救。你娘无碍,是心病,药石无灵啊!”
“简直是逆子!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还想上哪找比缨儿更合适的姑娘?”
苏霓儿急坏了,连夜请来数位郎中。
“孩子大喽,不住喽。上午隔的小伙子邀她去看望东村痪的老麽麽,她便去了,还没回来呢。”
殷娘的病症来得急,说倒就倒,窝在金丝被里,仿若被抽了气神的游魂,只剩下半条命。
茗香居的小院子里,池塘边上,苏霓儿手里紧握着一盏白莲挑灯,苦苦地央着离去的郎中们。
殷娘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的月色下,是苏霓儿梨花带雨的脸。
几个郎中相互看了一眼,各个摇、不断叹气,神色很是不忍。
蝉鸣声切,混着呱噪的蛙叫,响在戚戚的夜空。
......气死了,两个孩子都不是省心的。
自她前几日和隔的阿哥出去玩,回来殷娘就气着了,一病不起。
说什么他本打算回来,回来看望许久不见的母亲,回来见见懂事的缨儿妹妹。
天下父母所求,不过子女安康,殷娘也不例外。
何妈妈叹口气,拿银针在黑色的发髻上蹭了又蹭。
“这孩子,就是见不得人受苦......”
“缨儿呢,去哪了?怎地一下午不见人回来?”
殷娘话一顿,“啥?那小伙子定是想追求她,变着花样缠她呢!”
殷娘的心病是什么,苏霓儿自然清楚。
她不否认,她确有私心在,不舍得和缨儿分开。
另一位郎中:“心病还需心药医,唯有解开心结,你娘才好得了。”
殷娘实在想不通,筠儿这般有大智的人,怎能不明白?
“此病来得急,稍有不慎人就没了。最近几日,你且辛苦些,多留意着,莫让夫人傻事。”
她自落难以来,彻底看清许多事,不再像从前那般讲究门第,而更加看重女方的品,看对方能否陪筠儿苦难相随。
“大夫,真的没有法子么?求你们再想想办法!”
这带着官腔的托词,不就是在打太极么?
摆明了就是不同意这桩婚事,故而早早将生辰贺礼送回来。
更别说秉纯良、知书达理,便是今后入了六之主,也是担得起的。
盛夏天热,晚风拂过池塘的荷叶,不见凉意,唯有动的燥热。
可姻缘之事,本是你情我愿。
苏霓儿垂下眼睫,哽咽着半晌不敢回话。
若是她早知殷娘这般在意,她哪里会干这种糊涂事?
殷娘得知儿子不回来的消息时,已是六月初。
彼时,她正在和何妈妈一起女工,看着那孔雀上的羽甚是烦人,是怎么都绣不好了,“啧”了一声,扔了手中的针线。
第5章 (修)
其中一位郎中赶忙扶起她。
在殷娘心中,只有苏霓儿嫁过来,在她的眼子底下护着,才安心。
苏霓儿无意,又断了情爱的念,何来的心思同筠儿哥哥生儿育女呢?
日落西山、黄昏渐晚,火红色的晚霞将篱笆墙上的蔷薇花晒得焉焉的。
缨儿是她眼跟前长大的,不像那些官家小姐气,能担水能劈柴,不仅烧得一手好菜,还琴棋书画样样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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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娘即刻唤来车夫:“去,告诉那逆子,为娘生病了,就快死了,叫他爬也爬回来!”
一个无情、一个无意,这桩良缘还怎么成?
可她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奈何朝中重臣设宴,他委实走不开,无法为缨儿妹妹庆贺生辰,他倍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