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果皆往事之因”静怀法师低念了一声,闭上眼睛,经书诵读的声音重新出现在安静的佛堂。
留在世上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这些曾经看过用过的死物此时都显得格外珍贵。
大太监气的狠狠的跺脚“贵妃长眠寝陵已有数年,这算哪门子的叨扰,这法师真是,唉”
但梦里的场景又让他有些不确定,她生前就不愿和自己同葬帝陵,梦里又要离自己远去,她真的会等自己吗?萧晟不确定。
他自认对天下百姓,对江山社稷问心无愧,但对林清雾他确实亏欠良多,白日里他收到了镇北候病逝的消息,当时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不是西北日后的布置,而是他的会不会怪他。
如今他这个佛子被困中为皇帝缥缈的想法日日诵经,可真是因果轮转,报应不爽啊。
往日里觉得满是回忆的布置这会儿看起来格外不顺眼,布置的再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留不住她。
大太监看他这幅样子就来气“法师又不是不知,上一次”静怀法师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平静无波的说“施主也说了是上一次”
萧晟清楚的知,林清雾这一生的悲哀都是因自己而起,但他是帝王,不敢拿自己的江山冒险,只能是林清雾受委屈。
西北和京中相隔千里,纵使镇北候夫妇快加鞭的往回赶,他们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大太监到的时候,静怀法师正跪在佛前不紧不慢的敲着木鱼,经书朗诵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大太监到来而停下。
依然貌美,自己却老了,也不知见到他会不会嫌弃。想到此的萧晟轻轻的笑了一下,委屈他的以后要陪着自己这个糟老子了。
幸好他还有理智,并未因此荒废朝政,这才不至于让前朝后长跪劝谏。
等到再回过神,他就已经到了永寿的门口,看到大太监佝偻的子,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梦里的林清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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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回之际,他无数次的在心里发誓,他下辈子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但如今他不确定了,他的下辈子还愿意遇到自己吗?
永寿的人这时候又来通报,陛下不好了,大太监觉得自己也要不好了,亲自去了静怀法师住的地方,好言好语的请人去永寿看看陛下。
陛下又犯病了,上次他失手打碎了一面贵妃曾经用过的铜镜,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在永寿里又哭又叫。
“法师,法师,哎呦,您别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阿弥陀佛”静怀法师对着大太监念了一声佛号,依旧跪在佛前没有动。
如今这里要说有什么能劝住萧晟的人,静怀法师算上一个,自从林清雾去后,萧晟就开始笃信佛法,更是请了怀安寺的静怀法师在中常住。
大太监无奈只好跟着跪在他跟前“您就别念了,跟杂家去看看陛下吧,陛下进了永寿”
大太监早在萧晟进永寿时,就察觉到了不对,派去请静怀法师的人兢兢战战的回来回话“法师说,贵妃娘娘生前曾经说过不许怀安寺的人进永寿,法师不敢叨扰娘娘清净”。
闭着眼睛的静怀法师摇了摇,终于睁开眼看了一眼着急的大太监“施主着相了,陛下自有陛下的命数,不必强加干涉”
如今这动静,不知是不是又弄坏了什么,满手是血面容癫狂的陛下太吓人了,他们一点也不想再看到。
大太监眼看无法说服他,又担心还在永寿的萧晟,只能无奈的离开。随着他们一行的离去,佛堂再一次恢复了平静,静怀法师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的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远在西北的家人,弥留之际都在不停的喊爹娘。
守夜的人听到内殿猛然传出一阵低吼”啊啊啊啊”,一群人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慌忙去找大太监。
却从梦中惊醒。
心里的猜想让萧晟像一暴躁的狮子一样在殿里急躁的走来走去,他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但没有一个可以让他重新拥有他的,这样的事实让他心里的悲痛和气愤到达了峰,心中暴的情绪一即发。
当年他们怀安寺被皇家所迫给出那句“天命所归”的批语,将镇北侯府的小姐困在中大半生。
满是血丝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殿里的摆件,狠狠的咬紧牙关。迫切想要发的他又清醒的知,这殿里的东西都是林清雾用过的,他毁了一件就会少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