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此停在对话半当中、那条没力回复的消息。前男友也差不多是在那段时间成为了前男友。
人与人的离别像手上的细小割伤,只在你后知后觉看到它时,释放出不规则的钝痛。
……而人与猫的离别。
像你胳膊和上至今未消的疤痕,你早忘了当初被抓得血肉都翻出来有多痛,只知下次还敢。
前提是要有下次——不,当然会有下次。
“走廊”如今是一团虚虚实实的奇诡纹理和斑斓色块,不不类地贴了个山林小径的正片叠底图层。分不清视线所及是真是幻,尖锐的嗡鸣刺穿大脑,带来一种半宿醉半嗑药的晕眩。
你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空手而归。
你加快脚步,跑向前方更深更的雾气,没来由地觉得它就是这条长路的终点。
如同有生命般,本该被你冲散的雾气聚拢成形,将你纳入其中。
……
雾的彼端,是一座异样空旷的庭院。天幕深青,无云无风无星,是个晴朗好夜。
然而古色古香的屋檐上方,悬着几近占满天幕的巨大圆月。仿佛多看一眼便会向你袭来,混沌无序的呓语冲入脑内,留下刺痛而深刻的烙印。
你不知自己在这注视中失神多久。
久到心神被夺去、意识落入那片无慈悲的月海——
“呱。”
……出现了与眼前场景从风格到气氛都不套的、机械风味满满的蛙声。
你下意识看向声源,蓝色的绒小球停在脚边。是小猫咪最喜欢的玩之一,碰一碰就会发出“呱呱”声,经常被用来半夜叫铲屎官起床。
你正要弯腰捡起它,绒小球无风自动,飞快地向前去。
过庭院中生着青苔的石板路,一蹦一地越过几级台阶,“呱呱”叫着飞入一扇大开的门里。
暂且搁置“无论是什么陷阱这都太过明显了”的想法,你追着它踏入其中,才发现房间并非房间。
——而是神龛。
外层没有一般神龛常见的瓜果供奉,唯独摆满红烛,似乎连烛光都是幽深的红。
内层帷幔低垂,在这幽诡的红光映照下,显出个影影绰绰的、「神龛所容纳之物」的轮廓。
逃走不是选项。
不论对面是谁、是什么——
恐怕只有把它打穿,才有可能带你的小猫咪回家。
那么就要在此唐突地开启boss战了。
你缓缓将电锯举至前,摘下厚重的保护套。
动作带起微风,扑灭了一红烛。
下一秒,仿佛解开了什么封印,狂风平地而起,席卷你目之所及的一切。绒小球“呱呱”叫着、和你放在地上的电锯保护套一起被飞出去。你被得倒退几步,发糊住了脸,几乎拿不住手中的电锯。红烛一接一熄灭,神龛中所有光源即将消失的瞬间——
借着最后一红烛,你看见帷幔整条脱落,白衣长发的人影歪着倚坐神龛最深,沉沉闭合的眼帘倏然抬起……
与天上那轮令人骨悚然的巨大圆月一般无二,投来无慈悲的视线。
——要快。
对面毋庸置疑是非人之物,要在被它、或者祂剥夺行动能力前——
你伏低上掠至人影面前,一手拧动开关,一手高举电锯——
重重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