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垂手而立,默默与黑白小像中的人对视。阳光穿透的针叶树冠,洒在他额肩膀上。他爸爸就是一个人扛起属于这个家庭的全磨难厄
孟小京在他丈母娘面前特乖,很懂事,平时只要有他在,他丈母娘都不用司机,姑爷亲自开车,拎包开,鞍前后。
婚礼前两天,宝纯带两个儿子,去给孟建民扫墓,三年之祭。
孟小北赶赴西安,参加他弟的婚礼,本来男方亲戚就少,势单力薄的,他一个人五人六的大爷们儿,脸就是去帮他弟撑个场面。
桌,酒店门口停一溜黑色进口轿车。车前窗系红色锦缎,红毯两侧鲜花铺地。以当年西北城市的消费水准,这是一场排场浩大的烧钱的婚礼!
宝纯站在孟建民墓前说话,开口不到一句话哭出来,痛哭。
孟小京也确实模样俊朗帅气,走到哪很拿得出手,给他丈母娘长脸。
结婚前夕,孟小京和聂卉又为接不接某个电视剧吵了一架。那个剧是当年比较早期的青春言情剧,少年少女校园爱情。
孟小北一笑:“我都婚好几年了,我是咱们家长子,我要是还没结,你就不能结,永远都是我先一步。”
宝纯恸哭失声,墓地里烟火缭绕,令人眼前模糊。
宝纯说,建民,我带你的两个很有出息的儿子来看你!老二上就要结婚,快要有他自己的孩子,这两年演了好几抗战的民国的电视剧,都已经在电视台里播出。老大也上电视了,他自编自导自演的节目,建民你如果能看着电视你记着在电视上找你两个儿子!你这个人为什么就走那么早呢,已经熬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等两年看看你俩大儿子现在什么模样!……
这场婚礼,没有用孟家花一分钱,女方包办了酒席全花销,以及新房。聂卉妈不会婆家要彩礼,没有必要计较了,因为孟家仅有的家底儿就是孟建民拿命换来的赔偿金,宝纯后半辈子的养老钱。若以普通平常人眼光,两家就是门不对,好像孔雀女下嫁凤凰男。婚礼上男方家长只有残的寡母,女方宾客尽是省里市里有有脸的人士。
孟小京原本想让孟小北当伴郎。
si m i s h u wu. c o m
孟小京不屑:“你这样能算已婚吗?你别扯了!”
孟小京在墓碑前摆上花束和香烛,点燃一盆纸钱,香气烟火缭绕。孟小北给他爸爸摆了他从北京带去的二锅和稻香村点心匣子。
孟小京最后还是屈服了,放弃了那个剧。
孟小北傲气地说:“伴郎应该是未婚的吧?你找别人吧,本人已婚份。”
聂卉的心理情有可原,女人被家庭孩子套牢了,就与青春年少养小姐时的心思有所不同。这时千方百计筹算的,就是尽一切努力维持这个家庭的持久和完整,未雨绸缪,提防一切可能出现的不和谐,让你想不和谐都找不到机会!
别的寻常百姓家夫妻,多是为柴米油盐生计发愁,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孟小京娶这媳妇,就是他的家庭荣华富贵的保障,然而付出的代价,就是这辈子,要在一个男人往更高发展的志向野心与维持一个和睦圆满养尊优的家庭这二者之间挣扎、角力。事事没有完美,人生总要有得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