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宵浑然不觉凌云话里深意,只是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嗤笑著:“我现在当然对条条框框不感兴趣了——你也未必觉得有意思。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样子。我们现在可是在造反啊!哥!”
严闾卿恭敬的回:“皇上深谋远虑,臣等不及,许州、梅州早已按照王命撤出,仅留残兵老卒守城,正朝京城赶来,料想并无损伤。”
凌云笑著,快步跟了上去,心中转过一个念,造反又如何?他信奉了一世的儒家礼教,君臣父子,三纲五常,哪里比得上这个宝贝弟弟的一指……
连城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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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凌云掀帘而进,在帐门前朗声说:“登宵,快来看看,我带了谁来看你!”
连城微微颔首,“我华夏九州连绵万倾,若是仓猝之下,派军支援,久徙则兵疲,久战则粮缺,却不如让他们都退了回来,集於京城之下,稍待休息,以其他郡县相赠——到得那时,便是他们久徙久战,我们以逸待劳,方能一举击破。”
“我不知我该怎麽办,我只知,再见不著他,我会疯的……”
御书房内,微风过,纱帘半起,如烟中雾里,将连城如玉丰姿衬得更是萧萧簌簌,神采飘逸。
严闾卿禀退左右,上前一步:“李凌云兵分三路,主力朝向许州正城门,两翼夹击,势如破竹,短短数日,已攻克了许州、梅州。先正一路南向,声势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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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不俗世教条,倒也是轻松自在,顺应本心,我有时候——倒是很羡慕李连城呢……”
连城左手持白,右手持黑,续著一盘星河残谱,左右互弈,想思断、穿象眼、重鋂劫、鬼刀、舞剑劫、万年劫、天下劫、天王山、无忧劫,种种应手层出不穷,黑白两字胶著不下,层层作劫,由角向边至腹,直至下满了最後一个空眼,亦是难分输赢。
军帐里,登宵对著一矩明灭不定的豆火,看著地图,修长的手指在革上过。烛火黯淡,照得脸颊更为消瘦,微微紧锁著眉,嘴角轻抿,看上去无比凝重。
连城笑著按著太阳,“你这个家伙,什麽时候也和唐演一样学了牛拍了……对了,可有人和李凌云并肩而战?”
严闾卿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皇上,此时三王爷与您势如水火,便是相聚,又如何能不剑相向,臣……”
连城轻叹了一声,伸袖一拂,只听到白玉和玛瑙制成的黑白二色棋子纷纷跌落在地,好一阵清脆声响。严闾卿在旁边守候,待得连城一局下完,才躬上前。
登宵闻言一愣,向他望去,只见凌云一银质铠甲还没有卸下,一如墨长发束在束发银冠里,出如刀裁一般的鬓角,站在帐门前,笑侧过去,让出後一个小的影。
“据探子回报,确有一人,覆银面,神勇非常,以一挡百,和李凌云合手的时候,无人可阻其锋芒。大概——就是三王爷吧。”
连城听到这个消息,狭长斜挑的凤目微微半闭著,眼睫轻颤,不知再想些什麽,良久才说:“传令下去,叫他们守城的人多留一下,再装得像一些,不要让别人以为是空城,我……势必将他引至城下。”
登宵,你都不知你有多好……
御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