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屏觉得脸上一片冰冷,心却慢慢静了下来。花千绝面色不善的盯著他,森然:“吴秋屏,苏媚娘的事情,我也不愿听到。不过我还是劝你别些想不开的事情,否则我发誓你定然会後悔。”
花记年倒一口冷气,四肢无力的坐在床上。吴秋屏恍若无知无觉的问:“媚娘在哪里啊?外面的人说媚娘就在门口,可我不敢去看……你告诉我,媚娘还活的好好的,你告诉我啊……”
白云观外总有些看不起大夫的人躺在那呻不休,是他念声号,捉摸著医书上的方法,绞尽脑汁一个一个治好了。渺渺香烟中,发白的蒲团,银灰的拂尘,彩塑的像,鲜豔的贡果,褐红的木鱼,黑白双色的袍,就是他眼里所有的色彩。直到他去替师兄到河边打水的那天,就是那样一池碧潭,潭水里映著悠悠的云朵,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大的七八岁的女娃娃,鬓边别著一朵巨大的红色牡丹,不时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坐在潭边,一双赤的白玉般的双脚不停的打水玩,水花四溅。他看到那个女娃娃转过来,於是眼里只剩下那一张明媚的笑靥。
“小哥哥,跟我走吧,观里多不好玩,跟我师父走……我们一起习武去……”“我……我不能,我师父说过,我生下来,就该是修的。”他摇著,想转过去,却被那女孩笑著用两只白玉般的小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响亮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笑:“小哥哥,你看我美吗?”
他哪里见过这样春花般明豔动人的笑靥,情不自禁的小声说:“美……”
“小哥哥,你动凡心了。”那女孩拍手笑:“你既然觉得我美,就是动了凡心,你动了凡心还修什麽?师父……师父……你快来,我找到了个小师弟……”被那女娃娃一拐走,一路上抛下正,抛下正义,抛下过去,白云观和师父师兄弟……偏偏好快活,出奇的快活,有她在,在哪里,都出奇的快活。
後悔?想不开的事情?吴秋屏看著手里的药碗,突然笑了起来。
那人还穿著招蜂引蝶的红裙子,鬓边一朵巨大的豔牡丹,可她比牡丹更美更豔,她在花丛茂密的时候对著她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拍手笑个不停:“臭士,士臭,吴秋屏是个牛鼻子!……”
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
结发为夫
说媚娘是叛徒?平定冷月教那次?哦,我想想,因为我与媚娘两年多未见了,因此,你们一打进冷月教神殿,媚娘就偷偷来与我见面,我们一溜了出来,一同去看冷月江上的莲花,她当时正在我边呢,怎麽可能送什麽当归陈的?”
吴秋屏大笑:“不够,不够。”他微闭著双眼,英俊的五官上浮过几丝温柔和怀念的神色,他眼睛像是又看到了一池碧潭中映著几丝白云,明明是明媚的景色,却让人看得心都疼痛了。二十多年前,他还是白云观小士的时候,每日里只懂得念经,打坐,参禅,师父总说他是观里最有资质观主的人,无论什麽书,他看一遍就记得了,什麽招式,看一遍就记得了……
花千绝怒:“吴秋屏,够了。”
他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像是乐不可支一般!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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