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子着裙边,低着端详严誉的脸,局促地抿着嘴。
“姐姐,你警察多久了?”
“快一年了。”
“那些人都是上班的,他们应该互相认识,晚上就约我去酒店,有时候他们好几个人,就给我下药,我迷迷糊糊的,也记不清什么,快半年了吧……这几个月我不敢再跟那些人约了,怕哪天他们给我毒,我就搬到这边来……扰有钱的学生。但是因为我花钱大手大脚,没接几个客,所以没存到几个钱。”
两人沉默一阵,严誉收起药箱:“好了,我带你出去,等你拘留期满,我尽量去接你,别害怕。”
严誉无奈,给她打开门,立刻映入眼帘的就是在外面等得着急又上火的丁韫成,“姑姑,你还记得这里有个受害人吗?”
严誉勾勾:“怎么总把死挂在嘴边。”
“都是一锤子买卖,很多人模狗样的男人,总是很暴,打了我就断联,我也不敢报警,他们给的钱还不够我治病的呜……”
“谢什么。”
罚金的事……又走上歧途。”
“这样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抓。”
“那你觉得刚刚那个警察叔叔说得对吗,我以后还是会去卖,因为我懒和没本事,肯定要卖一辈子,我现在还算很漂亮的,我有一天会成为老来无人问津的名吗,那样好惨啊,不过好像电影啊,也好,嘶——”她拢拢:“姐姐,要是我也能当警察该多好,你的警服好漂亮……”
“你去医院测过没有,自己有没有被传染上什么疾病?”
“美化自己的痛苦,就会失去底线,一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了。比如嫖客欺负你的时候,你不能觉得你自己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是一种美,这样说,你懂吗?”
严誉往她的伤口上贴上洁白的纱布:“不可以那么想。”
“你不会……卖一辈子,你要有这个信念。不要把自己代入注定失败的角色,最糟糕的就是你觉得失败也不是不行,把突破底线预演成悲剧,强迫自己慢慢接受和沉迷,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谢谢姐姐。”
“半年……”严誉有些绝望,低给她额上的磕伤消毒:“要是以后你能想起一点他们的信息,可以告诉我。虽然你已经取证困难,但这些人可能还会再跟别的女生这一套,你要是想起任何线索,都会很有帮助。”
“以后不要再这个了,对自己的伤害太大了。那些打你的嫖客,你还有联系方式吗?”
“什么?”
“你怎么知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漂亮的,虽然可怜,但是确实漂亮啊,男人见了爱得要命……”
严誉直起腰,眉间着怒,“你还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子吗?”
“你怎么对我这么不好。”他恨了一眼得到优待的“加害者”,目送着严誉把她交给拘留所的人,他就跟座雕像一样站在警局里,突兀碍事
“那,那我想想。”粟子忍不住去拉她警服的衣角,在手里,安全感十足。
“测啊,经常去医院要抽血,我每次都吓死了,好多人不带套子,我让他们他们就强我……”
“对不起。我不该扰你的侄子,我只是看他好像很有钱,就想多讹他一点。其实我也不想带坏未成年的,但是中年男人……他们,他们会很暴,学生的话还好一些,所以我最近都在学校附近找人。对不起严警官,我错了。”
“姐姐,我听不懂……”
“王警官没有开导你吗?”
“哦,那你不来,我就会没命……”
“嗯嗯……我等你啊,你不来我就死了……”
“不会的。”严誉的手在发抖。
严誉将棉签浸入碘伏,蹲下去,“会有点疼。”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