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潼关小县城防空警报钟的暗号。一声一声的缓慢敲击，意思是小鬼子的敌机目标被发现，大家撒子！快速急促的敲钟声，就是敌机已经进入城区上空，就要往下抛“黑西瓜”了，大家迅速钻，捂住脑瓢！

张艺兴摸到了“馍馍”，惊得迅速抽回手来，抬与胖大婶四目相对，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胖大婶倒是毫不介意：“饿说息队长，木吃呢吧？饿这里有馍馍，你快吃吧！”

一枚黑黢黢的铁西瓜在防空附近爆炸，炸飞的砂石土块埋住了口。防空在一片惊呼声中，完全陷入黑暗和封闭。

飞跑，大喊了几声：“飞机来了，在脑上了，快躲快躲！！！”

张艺兴用耳朵都能辩出远近和方向：老刘家的盐铺倒了，卢掌柜的棉花厂厂房垮了，接着是五里巷的民房塌了，七里河的水坝崩了......

鬼子的“铁麻雀”在半空中轰鸣盘旋，动静可怖；“轰隆隆”，一枚枚炮弹四散而落，遍地开花。防空中的人瑟缩拥挤在一起，闭眼默不作声，就连狗都不敢叫唤，张着大嘴伸长，惊恐地着气。

“怎样？的，修了快五十米，鬼子的大鸟儿一来，又给俺炸塌掉一半！”

张艺兴忽然想起什么，跑去隔家的地，奋力

俩人互相看不见，就只攥住了对方的手，五指相扣，勾了勾手指，心里顿时安稳了。大掌柜在外边儿挖，小凤儿在里边儿挖，不一会儿就把口扒了个敞亮。

张艺兴从防空里爬出来，掸了掸满脑袋的土渣渣：“当家的，今天修‘长城’修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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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缓缓散去，敌机的轰鸣声渐行渐远。息队长带着几个男人徒手挖刨堵在口的土石，挖着挖着，挖出几枚手指！

中指关节上那一块糙的厚茧，摸着怎的如此熟悉？

隔着一层土石，外传来某人闷闷的声音：“崽子瞎叫唤个啥啊？老子不在这儿呢么！”

张艺兴连忙从腰间抽出鸾刃，手指摸到石块儿的隙，狠狠一锥子戳出去，搅鼓搅鼓，刺眼的白光从一缺口中透了进来。若是不赶紧凿出个眼儿来进气出气，里这许多人，不出一会儿工夫就都得憋死。

这一只宝贝鸾刃现下成了息队长手中的万能刀，今儿个用来挖土，明儿个拿去撬炮弹；大掌柜他们修筑沿河工事用的木桩子，还是小凤儿拿万能锥子帮着在木桩上戳钉子孔，戳得自己几手指都快僵成钉子了。

张艺兴谢过热心的胖婶，接了半块馍馍，心虚地忆起方才那一摸的手感。怪不得某男人那么喜欢摸女人的脯，如果说自己的屁也能算是馍馍的话，只能是一块死面的馍馍，就没发酵――肌肉忒瓷实了；人家胖大婶的馍馍，那绝对是两枚绵暄呼的发面蒸大白馍啊！

眼瞧着大街上不再有人影，张艺兴这才飞蹿进防空，眼前一黑，一扎进个塌塌的棉花垛。

张艺兴惊呼：“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

乌七麻黑地伸手四一摸，本不是棉花垛，而是“人垛”。防空里早已挤满了人，连盛放小凤儿的一坨窄屁的空地儿都没有。张艺兴适才那一蹿正好扎进一位胖大婶厚墩墩的脯上，还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