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话只是提醒你,你姊姊是位优秀的君主,但你无须事事学她,要有自己的考量,亦不必听从我的建议。你慢慢想,慢慢观察,机会还多,时间还长。”
“至此南郡建制稳固,一侯三将统帅各,内里也维持争斗习俗,毕竟在南郡,军功和能耐说了算,谁也不能凭借血脉一家独大,于是南郡兵力为荆国最强,唯一的弱点是——士兵不大抗冻。”
她说的这些问题,前桥从前也有所领悟,如今旧事重提,便觉这是个富国强民的思路,让诱荷多说些。诱荷又:“你可知魏云阁为何向外图求,却一直不动南郡建制,保留三府将军?”
前桥这下要考虑的事更多了,好在皇姊还在壮年,轮不着自己主持大局。就像诱荷说的一样,她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学习、进步。
前桥上前将她抱住,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胆怯,只是出自心底的动容,将她牢牢抱住。
皇姊对着前桥,将帝王的野心说出:她暂时不西进,只想多积财富,强兵壮,内图政治清明,外求邻国相安。待前桥即位后,兴国将文化趋同,渐有合一之心,届时西进的任务,便交给她了。
攻,次次以失败告终。当时都用不着魏皇室监战,荆军只要上了战场,光是气势就能将敌人吓破胆。魏云景奉命去了北境,刚到两日,连帐篷都没住热乎呢,兴军已然大败。为防止魏云景率军北上,兴皇求和,将儿子和停战书都送了过来——所以云景刚离京半个月,就牵着赵熙衡回了。”
“那……那怎么办啊!”
诱荷:“南郡未能一统,是因向来由小落组成,谁有能耐谁说了算,酋长少说也有四十个。后来臣服于荆国,为便于理,就据血缘和地缘,划分为瑞麟、怒鹰、玄豹三将府,又设苍羊侯府统领南郡政事,其首领不看血缘,只以军功进,是为三府将军之首。
前桥想起乐仪在北境被冻得凄惨不已,赞同地点了点。
诱荷笑:“别慌啊。我这么说只是指出其中隐患,并非说凰邻的决定不正确。她对南郡心怀芥,是从云阁来的……对她而言,把南郡紧紧握在手中,才能高枕无忧。我理解她的法,也敬佩她的勇气,我曾经说过,比起迷信神明相助,我更欣赏凰邻的独立和自信。
“嗯,我猜有关。”诱荷,“并非由于我是真嫄,才说这些话,实在是有感而发。凰邻大胆去除神侍冗祀,是非常人能为的壮举,但丰库制度极大压缩贵族可用财富,享乐之风随之而起。大家都想自己过得舒服点,不愿把钱交给国家再次分,于是挥金如土、见利忘义者多,短期内能富国,长期只怕弊大于利。”
合着赵熙衡是翼亲王“捡”回来的?前桥听着哭笑不得。这也不过是十多年前的事,如今却像天方夜谭。
“荆国绘制的版图,以东两国为,西只是描摹梧国舆图而成。母皇在世时,曾感慨无人绘得一个完完整整的全域版图,姊姊希望与你共勉,最终由你了却母皇这一心愿。”
诱荷又:“若南郡日后姓了张,乐仪会忠心不二,整个南郡唯你是从,可你别忘了,张婉最初也不过是个小族的新秀,正经的草莽出,两朝以后,像张婉这般脱颖而出者还能有几个?荆国最骁勇的将士,从此都要湮灭梦想,铸剑为犁了?”
从质疑到抵,再到理解和成全,她对
原来她是计划着,和自己共同完成这个目标的。
“好啊,姊姊,我答应你。”
前桥摇。皇姊曾说这是母皇未竟的事业,多余的她就不知了。
前桥恍然记起,魏留仙时因国家动,张婉率南郡军队北上抗敌,一举扭转战局,乐仪则临危受命,被皇姊托以北征重任……她没娶成魏收,也没接受南郡改制的条件,今日种种发展如同蝴蝶振翅,已与当初截然不同了!
皇姊微笑着,那一刻帝王的豪情、姊妹的扶助,以及那份一以贯之的自信,让她整个人仿佛发光。前桥顿时觉得只要皇姊想,她能成这世上任何一件事。而在上一世,魏留仙辞世后,皇姊带着悲痛,一个人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可我看兴国膨胀的,打架打不过,脑补倒是一把好手,还拿我当黄文女主乱写,可见他们相当自信。”她想了想又,“奉神信仰也是近年突飞猛涨的,或许与此有关?”
又过了半个多月,皇姊将她叫进中,拿安吉发来的第一封回信给她看。兴国诸事已如计办妥,卯卯虽未同行,安吉却找到了对她有帮助的人,即在前桥回国后留在兴国的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