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间不早，陆佳宜将要动，一直在楼上磨蹭的金煜下楼了，穿着打扮吓她一，盯着他打量许久。

        正式告别母校，有的即将效力于蓝天，有的去了飞行俱乐，还有的进了相关单位，当然也有人正在改行和准备创业。

        “来来来，大家都敬金机长一杯，说不定以后就得坐他的飞机……”反正借着今天聚餐的由，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知了。”她那口吻轻松到只是去楼下转一圈。

        “有事打给我。”

        让他们灌了许多酒，金煜双手抹了把通红的脸，指向桌上：“酒能乱喝，话不能乱说，我现在还不是机长。”

        “我那顿饭别想跑。”路过她，金煜携着一套制服上了二楼换衣。

        大家同大学四年，前两年在理论知识上被他就算了，后两年入航校实，论被教员骂得最少的当属金煜，多少对他有些牙，一个劲地想给他灌醉。

        总而言之，在成为一名合格的机长之前，他只是一个副驾驶飞行员。

        他忘了，六加一一向乐观，能偶尔打倒她的只有刘姨，她就是越挫越勇的小强。

        “你早点回来。”

        “待你这就没出过门，准备上几个免费景点逛逛，吃吃东西。”她弯着腰穿帆布鞋，嘴上是早已按捺不住，速度却慢慢吞吞。

        今天是北城飞行学院飞行技术专业班级的毕业聚会，大家从五湖四海赶回校内参加集活动。

        一旁使劲撺掇的黄中旭，嗷嗷地鼓起掌：“金机长不愧是本院第一，一杯烈酒下肚，那是连眉都不皱一下，兄弟们甘拜下风！”还向他抱拳作揖，模样忒贱。

        “知了，罗里吧嗦。”拎上垃圾袋踏出玄关，立甩上门。

        “我第一次见活的飞行员。”

        或许在他们穿上这制服之前向往的都是自由翱翔蓝天，但入校经过层层考选之后，逐渐认识到行于万米之上的高空，绝非是一件容易之事。

        北城地大物广，外来人口又杂，她一个女孩到闲逛，金煜还真有点不放心。

        “不会说话不要说话。”

        夜幕低垂，校区附近的海鲜酒家，包厢内一派热闹景象，觥筹交错间，放歌纵酒。

去闲逛？”

        从副驾驶到机长的位置，快则三五年，慢则七八年，需要飞行员掌握漫长的作经验，以及强的飞行理论知识和技能，也随时会面临一个细微的错误而导致停飞，更不排除会有一辈子待在副驾的可能。

        陆佳宜朝他半围着浴巾的背影，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玩了几轮考验反应的游戏，破天荒轮到金煜惨败，他扔下烟腾得起，毫不犹豫接过黄中旭递来的特调酒，在一群群闹腾的起哄声中一饮而尽。

        最后一次穿飞行学员制服，三十多位男生在飞行学院标志建筑，一架编号为北城-1001的民航客机前留下了集照。

        他听在耳里仿佛错觉，微不可闻地笑了声，朝她背影递去目光，下意识问：“你去哪？”

        她想表达的意思是，肉眼的冲击力果然大于一切，即使她对金煜不感兴趣，也觉得此刻的他多了几分魅力，来自于这份职业的神秘与高度。

        后者走到琉璃台边捡起机械表，上手腕后，朝她莫名地扫去一眼：“看什么？”

        “帅的。”路过他走去玄关，陆佳宜嘟囔了一句。

        “那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嘛。”

        “无敌是多么可恨。”黄中旭朝他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得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