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强歪tou冷笑说:“老子要是拒不伏法呢?……程警官,有种儿你就开枪,瞄准了,朝这儿崩一枪。”
罗强指着自己的脑袋。
程宇不说话,食指扣住扳机,中指却暗暗ding在扳机后边儿,避免走火。
罗强咧开嘴,lou出白牙,嘲弄地笑dao:“程警官,我知dao你不敢开这一枪。你今儿个一枪把老子崩了,你跟三儿可就完了,不信你崩一个试试。”
程宇盯着罗强的眼睛,暗骂了一句。
罗强说的没错,他gen本不可能对罗老二开枪,只能眼瞅着这人从他枪口下大摇大摆,扬长而去,shen影在视线里逐渐模糊,直到他因为痉挛般的胃痛而彻底失去知觉……
那天临走时,罗强盯牢程宇,用手狠狠地指着,隔空戳了两下。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成,三儿是你的人了,程警官你好好地给我罩着!你若是罩得不好,让小三儿被别人欺负着了,让他过得不幸福,老子一定回来找你算账!
楼下杂货间里,罗战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后脖梗子火辣辣烧得疼。
他慌忙伸手一摸,钱箱子竟然还在,没被打劫?
罗战甚至没能看清偷袭者的面孔,没碰上过这么ying的点子。
他从小黑屋里跑出来,整栋楼的各个出口已经被公安封锁。一楼歌舞厅的客人发出阵阵惊惶混乱的呼声。
有人往罗战和公安局长的手机上同时发了一条短信。
【人质在X楼17层170X号。】
罗战飞速跑上十七层,冲进那间屋子。
他看到的是遍布恶斗痕迹的房间,血迹斑斑的墙bi和沙发,一共八名绑匪横横竖竖躺倒全bu咽气儿的场面。
程宇静静地蜷在墙角,脸色像粉墙一样白,嘴角淌下一串已经凝固的血痕。
罗战的心口像被一把钢刀戳中,大叫了一声,发疯似的扑上去。
程宇的睫mao紧紧覆着眼睑,一动不动,shen上还是一个多星期前离家时穿的衣服。程宇那天在家里穿着妥当,刮净了脸,离开家的时候,黑眉俊目,笑容纯净,衬衫一尘不染,帅气得让人不敢直视。
那件白色的纯棉休闲衬衫是罗战买的,罗战平时最喜欢捯饬自家小警帽儿,购置各式各样的夫夫情侣衫。衬衫扣子曾经扯掉过一粒,还是罗战给重新钉好的。
如今,白衬衫几乎看不出本色儿,缀满让罗战心惊肉tiao的血迹、拳印、脚印,扣子都快扯光了,袒lou出伤痕累累的shenti……
“程宇!程宇是我,我、我、我来救你了!”
“程宇!程宇!……啊!!!!!!!!!!!!!!!!!!!”
罗战跪在程宇面前,抱起没有知觉的人,扯开嗓门,放声大哭。
他紧紧搂着程宇,抚摸程宇的脸和tou发,哇哇地哭,hou咙沙哑失声。
来晚了吗……
自己来晚了吗……
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一个爷们儿从来没哭得这么伤心,难受,这么歇斯底里,酣畅淋漓,仿佛把后半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了,哭干了……
那是罗战印象里最后一次哭,以后再也没有那样儿过了。
他的人生,必然要为自己无法抹杀的过往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承受在他最爱的人shen上,比之承受在他自己shen上,更让罗战痛苦、愧疚、悔恨一千倍一万倍。
罗战那时候觉着,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