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怪我。”她张了张嘴，感觉呼有些困难，把车窗按下一些，呼到新鲜空气后，她说：“怪我没有经常回来陪星星，怪我没把你跟星星放在第一位……”

        “如果你想要绝对的自由，那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星星。”周湛说了一句重话。

        那时候，去读书去拿一个本科文凭，是她当下最要紧的事。去创造自己的人生，是她的第一顺位。

        父母告诉她：你负责生，我们负责养。

        母亲的责任，这五个字，重如泰山。

        在随悠还不知“责任”的意义，还不知“如何当一个妈妈”，连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时，她稀里糊涂有了孕，又稀里糊涂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的孩子，一出生便离开妈妈，别人都有父母陪伴在边，她的星星没有。

        “你凭什么要求我？”随悠看着他，情绪有些激动：“你在国内上学，你边有父母，你坐4个小时高铁就能看到星星，这里的一切你都熟悉，你的生活除了多了个孩子有什么变化？可我不一样……”

        随悠看着他，有点错愕，随后口有些胀胀的，闷疼得厉害，她淡淡问：“你的工作那么好，辞了不觉得可惜吗？”

        她在逃避自己的责任，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语气听不出喜怒。

        父母说：你去读书，你有自己的人生，星星的事不用担心。

        ――――

        周湛是唯一一个要她直面“责任”的人，于是她把他的一切都屏蔽掉。

        其实他心里也知，如果这次不是随富病重，她压就不会回来。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周湛见她神色痛苦，他缓缓：“哪些事更重要，我还是知的。”

        星星会哭着找妈妈，会梦到妈妈，会期待收到妈妈送的公主裙……可这些，她都刻意避开了。

        “星星从我肚子出来，凭什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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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能负起母亲的责任吗？”他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问。

        她总是想，星星有那么疼她的爷爷，还有周末回家看她陪她的爸爸，她这个妈妈可有可无。

        18岁的随悠只顾着自己开心快活，22岁的随悠开始思考“责任”的意义。

        “你从来没在我的角度想问题，你只可怜星星，只担心星星，我也只是想你理解我，谅我，扪心自问，你有吗周湛？”

        “当然，你现在还是有选择的，你可以继续留在英国，以后要是想去法国美国德国都可以，星星归我。”他顿了顿，嘲讽：“可你又不肯，说实话，我也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你不用这些。”随悠顿时有些无力：“你可以告诉我，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不抗事，你的这些，本来就应该我来……”

        迟到了三年的控诉，一旦开口，就很难再停止。

        “你要自由，我说了，星星给我，我给你自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周湛沉声。

        “我从来没这么想。”周湛打断她：“实际上，我对你没什么要求。”

        随悠脸色瞬间苍白。

        随悠闻言，心一沉，她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我要入一个全新的环境，一开始我半夜都会哭醒，我想回家，想我爸妈，想星星，想你，可是我能回吗？”

        然而，她把生命想得太简单了，她把“母亲”这个份想得太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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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懵懵懂懂把孩子生下来了。

        她控诉周湛只站在星星的角度想问题，然而，她却从来没为星星设地想过。

        “工作可以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