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屋舍也在二十米开外,祁善心一紧。
祁善上的水滴已经风干了大半,尴尬得无以言表。他好像总要在各种古怪的场合才能袒心迹,上回是在男厕所,现在是她光溜溜地杵着。
“所以呢?”
周瓒用手钩着她的贴衣物说:“你先答应嫁给我,我才能这么私密的事!”
“那你出来,我帮你焐焐……”
淋浴间里只有滴答的水声,周瓒了干裂的嘴,又:“我浑的地方太多,一下子改不过来,你监督我。放心好了,我怕你走,不出太出格的事。”
她肯说话就好办多了。周瓒坐到造型古朴的洗手台上,语气认真:“再说了,你明明喜欢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在这种情况下你嫁给别人太不德了,我不能让你堕落下去。”
祁善再度瞠目结。
“明天再说不行吗?”
他们又耗了很久,周瓒的耐心好得很,甚至在外面起了口哨。
祁善几昏厥,他去而复返就为了和她争辩这个。她澡洗到一半,下意识地环抱着自己,换洗衣服和浴巾都在外面的木架上。
祁善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的理本说不通。”门外是周瓒的声音,“习惯占有怎么啦,你妈不习惯你爸?我有别的兴趣爱好,你打麻将的时候眼里也没我,我不会为这个生气。”
周瓒隔着门看她模糊的影,她好像徒劳地在里面转了一圈,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的歪理邪说都是被祁善出来的,她是个认死理的人,只能用更强大的理来说服她。她知怎么克制他,他也有收拾她的办法。
他觉得自己也不算无赖,早有案例在前。董永也是这样才娶到七仙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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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瓒,我很冷。”祁善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先把浴巾和衣服递给我。”她用最冷静的声音。
“你现在就很出格。”祁善嘟囔。她困在淋浴间里,出不来,又不好意思继续洗澡。
周瓒大笑,说:“小善,你果然不把我当外人。不是先裹好自己再抽我才对?”
“基于你的德高标准,不跟我在一起,只能单着。你嫁给我的话,退一万步而言,我当真了让你不肯原谅的事,你最多回到一个人的生活。那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这样明显更划算,你至少成全了我,这是善举,会有福报的!”
“你不想听,我进去跟你说。”
他用手叩门,“小善,想好了没有?”
一晃。
又一阵僵持之后,门骤然被打开,祁善像一绝望的龙卷风扑出来给了周瓒一巴掌,迅速抽出浴巾裹在上。
“十几岁的时候我怕你不反对别人的撮合只是不想违背长辈的意愿,习惯顺从罢了。再加上我妈喜欢你,我总想跟她对着干,故意对你不好。后来你不理我了,我很不好受,更不肯让你看穿。其实我和我妈是同一种人,只要事情偏离掌控就会很不安,只是她会抓得更牢,我会有抵心理。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种很稳定的男人,玩惯了很难安定下来。但是比起让你走,我愿意拿一辈子来换,这很划算。有时我自己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只有一件事是我能确定的:你在我边,我才安心。我不想改变这个习惯,长久的爱情本不就是深固的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