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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已经结巴了：“你，你，你方才在天上没有被枪子儿撩着？老子亲眼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了！”

陆胖子上中了几十颗枪子儿，至死两只手掌还拧着一个小鬼子的脖颈。

息栈继续吐个不停。洁癖到小凤儿这个程度，喝了一肚子臭河水，简直想要把子都给吐出来洗涮一遍才甘心。这时候有气无力地在男人怀里，一番激战，已经耗费掉全的功力，子弱不禁风。

：“唔，我怎么会淹死呢……小爷识水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是旱鸭子？”

心中忽然一动，暗自忆起方才生死界之间漂浮挣扎的锥心之痛，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躯，将自己安然填入对方的膛。

漫山遍野，声声震天：“誓与潼关共存，与小鬼子共亡！杀！！！！！！”

这一场大轰炸之后，潼关县城遍地瓦砾，满目疮痍，民房被炸塌一大半。

小凤儿翻个白眼儿，傲地说：“谁掉下来了？爷明明是自己到水里的！那么多杆枪对着我，我还傻傻待在天上当靶子？！我下到水里，正好运功灭了那帮小鬼子……哇哇哇……”

黄土高原上沟壑纵横，沟中布满天然和人工掏掘的岩窑。这些如今都被编了号，第一沟第二沟，第七沟第八沟，第十三沟第十五沟，横七竖八星罗棋布，填满了附近涌来的难民。

息栈闭着眼将脸埋进男人的怀抱，避开四周一圈儿瞪成铜铃一样惊悚的眼睛，暗自叹气：唉，堂堂的潼关城联防队息队长这一张英俊潇洒的老脸，被这野男人在全城父老乡亲面前彻底暴，这回又没躲没藏了……

原来大掌柜并不知晓，小凤儿天生怕旱喜水，这凤剑鸾刃在水中威力不减陆上，只不过在干旱缺水的西北大漠，整个野山也就只有两口子平日里洗鸳鸯浴的一口小水潭，四河沟山涧的水将将能没到小肚，息栈一直就没碰到施展水的机会。

大掌柜将他葬在了城外的土岗上，和其他长眠此地的土匪军伙计们在一起。一碗羊肉，一坛子烧酒，大掌柜在坟前双手敬上酒碗：“兄弟来给你送行，陆掌柜好走！”

大掌柜怔怔地端详眼前一张诱人的面孔，蓦然低吻住了息栈的，，尖在小凤儿的下巴上扫过，一寸一寸吻他的一整张脸，尽粉脸庞上的火色尘光；无法抑制地痛楚和惶恐，想要把这张脸吞到自己肚里，小凤凰就再也不会离开自己。

大掌柜目光凛冽，一双金色眼眶中，装载了连绵的血色江山，这时将一柄钢刀刀尖朝下，狠狠掷于岗上，刀尖深深没入黄土：“杀！！！”

凤入九天的冲击波开之后，散功的息栈堕入了水中，失去意识，咕嘟咕嘟差点儿被水呛死。这会儿一摊绵的羊羔羔，四肢柔弱无骨，面庞缓缓回复了血色，愈发显得俊美，春草的青葱油绿，夏花的鲜动人。

义勇军伙计们在河沟里寻到了陆大膘子。

息栈与大掌柜如今与那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一样，住进山沟土崖上凿出的岩中。

众伙计面容沉重，齐声高喊：“陆掌柜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