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修坐在对面，从没想过她在自己积攒了那么多的委屈。

“傅其修，你不能这样。”

像是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傅其修冷了脸：“不要意气用事。”

闻蔓撑了一天，已经很是疲惫，她说：“你不是我，为什么要替我原谅他？”

他居然在笑。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不过如此。

“分手。”闻蔓本能地颤了颤，却二次强调，“我要分手。”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见他在自己的视野中越变越模糊。

谁都可以，就你不能。

那味偏苦，像晒干了的人参被放在空调房中。每次王知闻到，都会抱怨他上味奇怪，每个人的嗅觉接受能力不同，闻蔓恰好觉得这个味很适合闻升，还偷偷去看过香水牌子。

她继续：“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是和他最近是有什么合作吗？”她问。

她说：“我知你妈妈不喜欢我，而我和闻升的关系也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如果跟你在一起一定要到这份上，我想我们不适合。”

要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又何尝不难受？如果早就觉得累，她也不用忍到这个时候才撂担子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她郑重，“你也不要觉得我在这个时候发痛快了就能解决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

傅其修看她。

傅其修却摇，无奈：“蔓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有一次好好谈话的机会。”如果按照正常的套路走，她又怎么会同意和闻升见面？曾钰自然不会给他压力，但会给她施压，他无法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边，就只能走迂回政策，从闻升那边入手。

闻蔓充耳不闻，说：“你大可以去找懂事的。”

她本想吃完这顿饭再问的。

那天她在傅其俢上闻到了闻升上才有的味，还当是自己的错觉。

“继续说。”他说。

傅其修坐直，抽了巾手，说：“你现在不冷静。想好了再说话。”

这是他进入“辩论”状态时的小习惯。

“闻蔓。”

她仿佛灵魂出窍，完全只顾说自己想说的：“从到尾，你都觉得我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对不对？”

他说：“蔓蔓，如果是因为你爸爸的事，我可以向你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他冷言冷语，一下戳穿了闻蔓的肺子，长期以来积累的委屈从破口，她直白地控诉：“你看你，你又这样看着我。”

傅其修看着眼前凉透了的意面，面上的肉酱结成块，已然没了最初的好颜色。

闻蔓肩膀彻底垮了。

闻蔓这会儿就像个战场上的小士兵，面对过于冷静的傅其修，她义愤填膺，他却只觉她在闹脾气。

傅其修蹙眉，他当然不会这么想，可他刚要否认，闻蔓就再次出声：“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至少不会在这件事上对我有要求。可你这样，又和我妈当初的态度有什么区别呢？为了某件事而和闻升达成共识，都没想过我会不会受委屈。你本不知我和他之间的矛盾有多深，如果闻升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转变态度，那他这个爸爸我不认也罢。”

因为常年需要跟水产品打交，要想压住上沾染上的海腥味，闻升古龙水时总要得一些。

闻蔓想，如果是有什么利益牵扯，她至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其修面容一沉。

傅其修倏地摁灭了烟，手劲十分用力，“你说过比起在一起，分手你只会更加慎重。”

闻蔓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到这时才真正掉下来。

“也是你让他来找我，是不是？”

他叹了声，“是。”

“你每次生气，都会摆脸色给我看，我本就害怕你失望，看到你这样，只会不断地去检讨自己。你不让我玩车子，我就不玩，家里不让放东西，我就不放，我现在连酒都少喝了，可你还是不满意。我不是没有努力的，我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可是我就是不好。我其实很讨厌应酬，当初和裴觉开工作室，也是想要话语权，比起在外应酬交际，我更喜欢和朋友开心的喝酒聊天，更喜欢窝在家里画图……”

闻蔓点，开始言不由衷：“我很累，快要撑不住了。”

“你问。”

就拿昨天来说。如果不是有人要求，闻蔓压就没办法想象闻升主动找自己的画面，更别说，闻升见她，只是为了给她钱了。

第九十三章分手

傅其修一愣，被气笑，问她：“你知不知你现在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闻蔓抬起手打断他的话，“你就说是不是。”

“你……”闻蔓不受控制得哽了哽，“你是不是背着我找过他？”

他点了烟，神色淡漠，不知在想什么。

然而闻升是压死她的最后一稻草。

“还有你那个在别人眼里懂事能干还优秀的前女友，”他的态度让闻蔓此时的脑变得异常清醒，往常不敢说也不想说的话全都在这个时候吐了出来，“这段时间我总是会忍不住去想，你是不是因为她才那么多年不再找，否则为什么她一结婚你就有了我这一段？”

傅其修不动声色，子却向后靠了靠，“蔓蔓。”

“……是。”

她说到这已经语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