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小声附和我:「冷。」
我发了会呆,刚干的汗又淌了下来,汗浃背的滋味比先前更难熬。端阳去洗手间里弄了条巾盖在脸上,我想找点吃的东西,在屋子里四乱转,忽然听见端阳在背后说:「好像有一年也这么热过。」
我有些想不起来,挠了挠脑袋,还是想不起来,只能敷衍过去:「我就记得你比我矮了一个……」
我不停地用袖口脸,不停地有汗淌下来,仔细想了想才说:「哪一年?」
我起来,把衣柜抽屉里的东西也倒了出来,没找到,又去倒书桌的抽屉。
端阳似乎有汗水进眼睛里去了,用手了,然后才愤愤不平地瞪了我一眼。
他过了一会,补充了一句:「又冷又热又饿。」
我用手在后颈上狠狠了一把,全是汗,没好气地说:「我知!」
端阳已经把扣子都解开了,汗的发粘在额。我率先站起来,把几个窗都打开,喊着:「通通风!」
「不可能,最多半个。」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变小了:「真不记得了?我刚搬过来没几天,有人骂我的时候……」
没过多久,又换了词,我开始听着还跟着笑,也跟着他们一起嚷嚷,整栋楼都能听见这喊声。
那几个人站在楼梯下,仗着人多,从一大清早就开始骂了:「西街的山,西街的水,西街的端阳爱臭美,金钩鼻子蛤蟆嘴,外加一双罗圈,看你臭美不臭美。」
端阳望了望电风扇,有点委屈地说:「钱宁,变热了。」
那小孩站得笔直的,红着眼眶听着别人骂。
渐渐地,骂人的话越来越难听:「老师老师别生气,都怪端阳不争气,抽烟喝酒霹雳,男女厕所他都去。」
我回看了他一眼,只看见那人眼睛眨了眨,眼泪哗的一下了下来,我突然心里窜起一把火,见他们还在叫嚷着「端阳的
我把电风扇拆下来,搬到客厅插好,没一会,就觉得扑面而来的都是热风,越越热。
端阳已经把电风扇接上了电源,正在研究怎么开,看我手忙脚乱的,随口说了一句:「是不是放在衣柜抽屉里了?」
我拽着他走进厨房,把冰箱门一打开,冷气呼呼地往外,我们两个都是一个激灵,就这么美美地了一会,一的汗虽然干了,却越越疼。
等到端阳把风扇成功拧开的时候,满地纸屑被风一,呼的动起来,我弯腰扑住了几张,更多的从脚边飞过,连床单上都盖满了废纸和灰尘。
我这次隐隐约约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有人欺负隔的小孩,我边吃雪糕边在一旁观战,也是这么毒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可是新涌进来的空气刚被太阳炙烤过,没过多久,室内就热得像蒸笼一样。端阳委屈的看着我,汗水从额角下来,挂在他下巴尖上,我用手背给他了,没多久又挂了一滴。
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想找到那张空调维修卡,翻了半天,还是不见踪影。
si m i s h u wu. c o m
我把冰箱门摔上,又把端阳从厨房里拉出去,瓮声瓮气地说:「不能再了。」
端阳迟疑地把风扇关上,我呼哧呼哧着气,互相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还是没明白好好的一天怎么忽然到了这个地步。
端阳躺到沙发上,过了一会,又翻了个,看着地上说:「刚见面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