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开了张爱凤家的门,张爱凤肯定在家,遂良已经确认过。他没出现,对于他这样阴沉而邋遢的男人,女人一向是戒备心过重。至于珂珊,张爱凤同样有戒心,只是她的孱弱和绝望让她没发决绝她。
“直接过去。”
珂遂良从前视镜里扫她一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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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凤在梁春那里吃了很多绝望的苦,她也是下了狠心,把儿子藏到别,自己都不去看他,也不跟他联系,所以遂良才没有找到这孩子。
珂遂良在楼下等着珂珊,坐在车里抽烟,珂珊请他下来,想了想:“我自己过去就好。”
“先回酒店休息,还是直接过去?”
猎物和猎人的关系,总会在时间的长弦上,走到一个特定的时间点,金属指针咯噔一声重合,机械的声音宣告着谁的誓言。
他这人就是这样,年纪越大越识相,总能冒出新的优点,使人嫉妒得发狂。
她们谈了什么不得而知,张爱凤没有选择,可能是对比起另外一个梁春给予的剥削和痛苦,珂珊给她的选择倒像是平白获得了乐透大奖。
两个女人,年纪相差不算大,面对着一桌的好饭菜,谁都没有认真吃东西,大多时间在对饮。
,拎起它的爪子跟它说话:“她走了,可惜没看到你。不然你猜她会不会心一点?”
“我我这辈子已经没希望了,”她的眼睛已经没有神采,嘴抽搐似的动了动:“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保护好我儿子。”
一个小时后,珂珊拎着从酒店预订打包饭菜,以及一袋子酒水,徒步上了旧城区蜂巢似的旧楼房。
张爱凤衰老了很多,眼角纹路深而又深,垂着眼睛不太敢正视珂珊:“很久没有这么坐着,喝上两杯。”
房子很小,一室一厅的格局,也算不上干净,堆着很多要丢不丢的东西,虽然卧室房门紧闭着,但是珂珊知她的小孩不在。
直上了国际航班,趁着起飞前的空挡她才打开手机,没有接到他的短信和电话,这让她大松一口气。
飞机抵达天水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不过天上向来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不夜城,轿车在公路上疾驰,斜上方是交错的立交桥,一支支独立而整齐的崭新路灯,路灯的光在水面上制造出光晕似的幻景。
珂珊笑:“好。”
楼房外墙和楼一水的水泥灰色,这里没有生机,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滞而浑浊的空气。
“最近几年天水发展的太快了,”珂珊摇下车窗,让而闷的大空气冲进来,着她的发飞起来。
珂珊离开这里时,张爱凤已经醉倒了,醉醺醺地给她写了张纸条,是她儿子小北的藏地。
空濛的迷惘一扫而光,她的眼神定了定,呈现出冷而坚韧的色泽:“只会更好,好到那些人没有机会再享受了。”
珂遂良也是笑,他们两个的神情不太一样,在内上却是高度的统一,同样的心机和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