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荣浑无力地向后退,背抵在墙上,无措而绝望地顺着墙了下去,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有生以来一次出恐慌与不安的情绪。孟父迟早都会死的,毕竟年纪大了,可施荣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孟柠知这件事后,是再也不可能原谅他的了。
他也是知的,世界上只有一个施荣能够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去爱孟柠,自己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能保护她了。
等到孟柠醒来,得到的就是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
是在问孟父,也像是在问自己。多少年来他从没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别人听,如今的孟父是最好的倾听者。“为了她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我?”
在这个神病患者的心里,孟柠是他唯一的药。不是为了什么,他什么都能不要,惟独孟柠是他要牢牢握在手上的,他是那样爱她呀!
他的爱,是禁锢,是占有,是索取,是枷锁,每一样都让孟柠无法呼。
那一天,那个夏天,那个孟柠,永远都不会再到来。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在,也是无可选择的未来。
他是个神病患者。
施荣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孟父听进去没听进去,他的样子濒临疯狂,眼睛是一片血红,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他从来都是这样的男人,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不知自己为什么错,他天生就缺乏自我认识和自我剖析,他就是这样的人。
到了晚上,孟柠的膝盖都跪了。这是她欠爸爸的,原本说好
她需要忙碌让自己团团转停不下来,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感到空虚和荒芜在啃啮着自己的心脏。她是死了也好,活着也罢,日后,她再也没有爸爸了。那个幼年时举着她高高玩,给她扎小辫穿衣服给她饭买发夹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也许是回光返照,孟父用最后的力量抓住了施荣。他的嘴巴翕动着,没有声音,施荣却知他是在说“照顾好她”。即使知给予女儿最大伤害的就是施荣,可在临死前,孟父唯一能托付的也只有施荣。
孟父的呼变得急促起来,他心知自己是撑不了多久了,他已经看见有人在向他招手,他活了快八十岁,这把老骨早就差不多快散架了。施荣从濒临疯狂中回过神,连忙按铃,可手却被孟父抓住了。
孟父闭上了眼。
施荣没要孟父回答,他本就不需要一个答案。这么多年来这些问题都隐藏在他心底,他不懂为什么几十年的付出都无法弥补最初的伤害,不明白为什么孟柠就是那么铁石心。他那么爱她……他所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为什么就不懂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表现的格外平静,平静的吓人。她没有对施荣或是施勋任何一人发脾气,只是安静地准备着父亲的后事,大分的事情都是施荣的,但孟柠仍旧在忙。
望着遗照里孟父的脸,孟柠跪在灵前一片茫然。她这辈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子,没有一天在真正自己,每一天连快乐都蒙上了虚伪的白布。如果当初她抗争,如果她不顾一切跟施荣反抗到底,今天会是什么景象?也许遇之没死,也许那个时候就不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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