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林忙关了摄像机过来看他，招呼场记妹妹来看他的手。

路汀的手掌都涂

门后面是什么？

拍的内容已经补完大半了，还剩一些零碎的短镜，还有两个难啃的骨，一个是床戏，一个是之前路汀怎么都弄不好的推门长镜。

他已经忘了正对着他的摄像，忘记了顾小林，忘记了当下。走神让他压没有留意脚下，再一次踩到了塑料瓶，这一次他没保持住平衡，摔倒了，手撑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两只手的手掌都破了，有灰尘和碎石子儿陷在伤口里，场记妹妹上给他药冲洗伤口，顾小林正在回看刚才录到的镜，大声扼腕：“今天的状态不错啊，再往外放一点就好了，怎么就摔倒了呢，你真是的......”

顾小林苦恼地挠了挠：“过两日再拍吧，你别把伤口弄到了。”

顾小林自觉他这段时间状态好一些了，不像原先那么木，破罐子破摔地喊了开始。

路汀只是点点，也不知他是真懂还是假懂。

顾小林打点好灯光，看着静静地站在旁边的路汀，再三叮嘱：“情绪要饱满，但不要太过外放，就像弹簧一样，压着演更有力量，重要的是你的渴望，害怕、紧张又兴奋渴望，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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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汀：“抱歉。”

“除非我批准，你不能自｀，能听话吗。”

于是他又将手收了回来，忍受｀望的同时产生了奇怪的愉悦感，他正在遵循命令，循规蹈矩，有所限制也有所依仗。

可以的，可以听话。

程域就像之前突然出现那样，突然又不见了，他们没有交换联系方式。但是，路汀知他演出的酒吧，知他租的房子，知他的年级和专业，只是没有去找。程域就像投进湖心的一颗石，待到涟漪消失，湖面又重新平静如镜。

他会梦，梦里他总是赤的，跪在地上，因为高度的原因，视线之中只有程域的，他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梦里没有理智也没有羞耻感，他能够用跪姿展示赤的膛，也能翘起屁手脚并用地爬着。

但路汀知哪里不一样了。

只需要轻轻地，一推就开，但走廊又那么暗那么长。

还是那条昏暗的长走廊，小妹还特意带了存好的空塑料瓶，踩凹了随意扔在地上，把地面弄得更加杂乱，顾小林把现场的灯光调得更昏暗了，破旧的灯泡闪闪烁烁，似乎随时就要罢工，走廊尽的那扇门还是在那里，虚掩着留一条，正等着人去推开。

每每醒来的时候他都会，舍友睡梦中的小呼噜和梦呓提醒着他当时当刻他在哪里，他夹着蜷起来，手往下伸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程域的命令。

手持摄像机中的镜摇摇晃晃，完全复制了醉酒的主角眼中的视角。走廊上杂物垃圾太多，路汀踩到了塑料瓶，踉跄了一下，扶着墙继续走。他喝醉了，脑海中所有的想法都清空了，眼里只剩下那扇半掩的门，门外的阳光透过门照进来。

他伸出手去，透过张开的指，那扇门无端地和程域家半掩的卧室门重合。

路汀的思路不受抑制地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