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才发现,其实苏策南也不是那么年轻了,发鬓发白,银色发丝掺着灰黑色,混在层里。
大门外,苏青穿着白色的短外套,脚下蹬着鹿靴,俏生生站在远。父女俩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
“那你们好好沟通,别跟他吵。”
次月,她前往了西北参加工程的那个项目。
“不吵了。”
苏青和沈泽帆跟着许闵昌到病房里时,他已经抢救过来了,只是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像睡过去了。
也都笑了。
苏青听得好笑,心里却有些酸。
“再说吧。”
苏青的心,忽然就揪了一下。
沈泽帆把她抱到怀里,低亲吻她的额,柔声劝:“医生都说了,你爸没事,你别弄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小心他醒来抽你。”
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苏策南特地向有关门打了报告,为她申请了专门的警卫员保护她,也派遣了两个这方面的专家。
苏青破涕而笑,依偎在他怀里。
都叫旁人看了笑话。
沈泽帆在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京城,等着她回来。
……
真是的,一个都年过半百了,一个也二十好几了,这是吵什么呢?现在想想,还真是作。
也好自己的工作。
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年轻温文却又才华横溢的老师。眼尖的学生发现,每天傍晚,实验楼下面的那棵白杨树下总站着一个男人――
万事俱备,苏青离开了。
气象一个礼拜前就预报过,相关门也勘探过,说没问题,他才带着人一块儿上了巡舰。谁知巡舰开到一半,天气陡变,浪也变大了,那船不慎礁,还进了水。苏策南忙让所有人依次上了救生艇,警卫员劝,他也不听,所有人离开才上去。
“老师,为什么那个人每天这个时候总在那边等着?”
“他要是醒来,我不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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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日,苏策南出院。
眼神里,大抵都明白了什么。
苏青和沈泽帆一块儿来接他。
苏青顿了一顿,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跟他们说:“他在等他一辈子都愿意等的那个人呀。”
次年,在他三十一岁挂职进修回来那年,苏青和小组成员也回了北京。
“要去西北吗?”
后来,苏青和自己的父亲在办公室聊了很久,出来后,她牵起了沈泽帆的手,踩着夕阳走出了这栋楼。
确实关心着,一刻也放不下,二是和苏青吵架,委实不想待在办公楼里,免得生一肚子闷气。
走廊里空空,入眼都是惨白色,让她有些心慌。
最后一只救生艇超载,返航中又撞到了海中的垃圾,几人都落了水,苏策南被救上来后就上送去了医院。
到了外面走廊,许闵昌咳嗽着跟她说,徐策南这人好面子,一旦发现有白发就要染黑了,尤其是去外面开会巡查,不染一遍就不出门。
她进了某所高校,当起了博导。
有一滴眼泪砸在她的手指上,有些冰冷。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一家人,血脉相连的亲人,总不能因为自己一时意气,一时爽快,就不不顾地去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