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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你才闭嘴(五更)

脸。

他下手没轻重,连眼睛都恶狠狠地,盛实安眼睛更红了,却不躲,大睁着看他,一颗一颗地往出金豆子。陈嘉扬感到不可思议,试图用手心她的胃,“这么疼?”

盛实安又点又摇,“我不疼。”

小女孩太难伺候,陈嘉扬把手帕回她口袋,“不疼还哭什么?先吃饭再说。”

他拉她离开烟火热腾腾的地儿,大殿中有僧侣们敲鱼念经,毫不理会殿外热闹,女香客抱着哭嚎的孩子经过,男人带着儿孙进文昌殿磕,老妇在娘娘殿外拥成一团,五光十色的人从他眼前穿行,偶尔有人注意地观看他提着的西药,而他心中没有脸上那般镇定,的确翻涌着疑问,的确不明白她为什么哭。

他拉了一下袋子。药还在手中,人没了。回看去,盛实安被他心大意落在后的香炉旁,哭得小脸绯红,看见他回,她又恶狠狠用袖子了一下眼睛。

既不是凶他,也不是恨他,他看见盛实安在泛委屈,也看见她没心没肺的旧光景。

她对他的真心杯弓蛇影、对他的孩子铁石心,他想过永远不放弃她,也间或灰心过几瞬。可她为什么在哭?

他一向不明白她的构造,盛实安于他而言是最复杂的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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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灰又扑到脸颊上、口鼻上,盛实安觉得肺叶里入了太多香灰和眼泪,又酸又苦又涩又充满实质的沉重,她的声音大不起来,憋闷得像哽咽抽噎,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陈、陈嘉、陈嘉扬,我嫁给、嫁给你好不好?”

她想爱人,想俘虏,可是有太多人说话,祝祷、还愿、安、寒暄,鸟在鸣叫、和尚在敲木鱼,隔着那么多人,他宁静地注视着她,她知他什么都没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了一下眼泪,前面的陈嘉扬突然转走进大殿,拿出钱夹放上功德箱,从长明灯下抽出一条红布,又快步向她走来。

盛实安本能地后退一步,陈嘉扬已经走到跟前,一握她的手指尖,她就只好停在原。他半跪下去,一手拉着她的手指,另一手握着红布用牙咬住一端,食指灵活地一抽一,红布就被系成一个环,他将红布环送到她眼前,“盛实安。”

盛实安低傻看,下巴滴水,一滴泪“啪”地砸在他们的指尖。

泪水,他一反手,握住了她的四指。眼泪继续掉,一颗一颗砸在十指交握的地方,浸泡得他的热情起发皱,濯洗得他的灰心春风又生,掉眼泪的盛实安让他抬瞻仰,他变回在雨中黄包车上求神的善男子、红香楼里隔着裙裾红纱第一次吻姑娘的少年人。

他抿了一下嘴着红布环问:“你嫁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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