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以及更多好地方。她只在书上读到过那么朗丽的日子。
陈轲对那些时光的回忆则没有如此愉快,印象中总有另一个人存在,她趴在图书馆桌上,用磕磕巴巴的法语说自己学习外语的原因,是因为要和朋友去西贡,后来在雨中载她回家,她小心地不碰他的腰,让他隐约猜到“朋友”是谁,是她在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中费心置气的男人。
盛实安小脸酡红,鬓发濡,眼睛漉漉地望着他。他不想看,对着海河的水说下去:“你心里有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见过,像没脑子的小狗。凭什么你在我面前总这么聪明?”
他刚才不想用钱换自己消受不来的版面,想通那一点只花了三秒,而单方面地拒绝盛实安花了更久,久到他想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彻底放弃了据为己有的念,或许是她撇下北海的船独自返回濠濮间的时候,或许是方才那一秒。只有一件事无比清晰:盛实安不是他的,而他只想要全须全尾带着整颗心的盛实安。
陈轲说:“你是学生、好友、同事,我们合得来,可以同进退。可是,实安,我是真的不想要你。”
他是个没醉过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想得到心仪的女孩,因为她心脏的所属另有其人。
185戏(二更)
这个大发现不用陈轲说,盛实安自己明白,真相令人忧愁,忧愁令人梦,盛实安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天睁眼时重脚轻,虽然是宿醉所致,但困倦得不大对,强行灌下一杯咖啡,胃酸反而更加严重,下午时,她抱着杯蜂蜜水去隔询问什么时候回北平,陈轲说完“明天”,她像没听见,重新问:“你说什么?”
陈轲皱眉看她,突然放下车票大步走来。没等他绕过茶几,盛实安已经向下一,一栽倒,玻璃杯摔了个粉碎。
陈轲掐她的人中,李钧安跑出去就近请来老中医,旋即回北平的车票被推后一天,盛实安在饭店里喝了一天药,终于回到银闸胡同的小破窝,休息好后去医院检查,由于要等待结果,当天只提着一堆维生素片回家,正在吃药,有人来敲门。
还以为是房客,结果门外是郑寄岚。
她嘴里还叼着药片,郑寄岚一眼看见,“怎么吃上药了?”
盛实安满嘴跑火车,“钙片,医生说我还能长高。”
郑寄岚嗤:“骗了多少钱?我去给你讨。”
说着就走进门,将带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他环绕四周参观她的房子,并且点评:“这就是你们姑娘的屋子?成天嘚嘚男人邋遢,你这椅子还能站住?”
盛实安打开他带来的袋子,拿出黄油饼干来吃。郑寄岚也参观完了,往沙发里一躺,支起手问:“有没有话要跟盛雩安说?”
原来这才是真正来意。
由于左残疾,盛雩安始终住在医院,陈嘉扬无孔不入的束之下,他不仅失去一系列物质上的优待,并且真正听天由命。各方博弈终于告一段落,刑期定下来,就在明天,刘厅长亲自安排,明天清早六点将押送罪犯前往刑场。
盛实安想了又想,还是说:“我去看看。”
郑寄岚笑:“那要早起,五点钟,我来接你。”
盛实安起了个大早,草草吃了早饭,随郑寄岚前往中央医院。
天还没亮,有鸟零星叫,她穿过充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走到走廊尽,郑寄岚推开病房门,把一只盒子递给她,“去吧。”
她走进去,拉亮里面的灯。
盛雩安靠在床,姿态仍旧尊贵,然而灯光通明,一目了然的是被铐在两边床栏上的手、膝盖以下空空如也的左、以及瘦得只剩的面孔。
像没了的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