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了了多年的心事一般,临终前放下了多年贤妻良母的包袱,对燕齐光狠狠一笑,说她终于甘心,到死都没能让先帝如愿,让他将来要雨均沾,无论如何都不能重蹈先帝的覆辙。
他母亲死前这番话给了燕齐光太多震撼,因而他登基后,是真的如少年所愿,风多情,却又从不留情。
只是他二十岁及冠那年,有朝臣提议他立后,早日生下中嫡长子,以正国本,他不知是什么想,其实那时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爱的妃嫔,只是突然想起先帝、他母后和扶蕙夫人这三个人来,摇拒绝了。
后来燕齐光自己放出些风声,说要先论立贤,再谈嫡长。众臣便都以为他是要先选定太子,再顺理成章立太子之母为皇后,也就不再提这一遭。
只有燕齐光心里知,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点子说不清不明的情绪,他当时也说不上来。
什么时候能说上来的呢?是多年之后,他的宜娘已是紫宸夫人,和扶蕙夫人当年一样,三千爱在一时。
从小儿跟着他的禄海,算是最能明白他的心思,也曾斗胆问过,既然紫宸夫人已盛至此,陛下为何不封后呢?
看,他的心思如此昭然若揭,连禄海都看出来了,他虚悬多年的中之位,是为谁而留的。
那一瞬间想法几乎已经要说出口了,他终于还是摇:“宜娘心中有个结,朕不知何时才能解开它,或许……要解开它,只有一个方法,而这个方法,要看天命。”
然而当年先帝也是天子,却始终没能有这个天命,与扶蕙夫人一生无子。而他与宜娘,本来是有的,早就有的,因他一念之差,活生生就这么错过。
宜娘封夫人后,亦是多年都未有孕息,太医院甚至私下跟他交了底,当年紫宸夫人落胎时药力太狠,伤了底子,后来又未能好好调养,只怕很难有子嗣。
燕齐光这一生,除了父爱上稍有欠缺,其余都是事事顺遂,极少有事情后悔过。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么一瞬间,他想掐死那个曾经下了贬谪旨意的自己。
他还去了一趟内刑房。
昔日志得意满的妃蓬垢面,被人强着脸颊,灌下了一剂鹤红。
燕齐光冷冷看着,只说:“这些事,朕不想她沾惹。当日之事,朕不过原样奉还。”
妃嘴角一抹血痕留下来,癫狂笑:“陛下啊,你是经过扶蕙夫人之事的,先帝即便待扶蕙夫人如珠如宝,先太后别的不计较,可若是当年扶蕙夫人有孕,先太后难会放过她吗?”
“我待二皇子之心,正如当年先太后待陛下!”
燕齐光淡淡:“所以二皇子永远回不了帝都了。”
妃笑意顿时凝在脸上,不可思议:“二皇子也是陛下的儿子!是陛下的长子!何况他什么都不知!”
燕齐光静静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是。所以他还活着。还能荣华富贵地在封地活着。”
妃脸色涨的通红,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突兀地鼓着眼,脸上血痕密布,就这么在极度恐慌之中,被鹤红摄去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