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过？」

回到家已是夕阳西下，门里隐约透出来一点灯光，刚走进玄关就闻到一阵烈的酒气，算是熟悉但却不是期然中的事。

皱了皱眉，裴理巽动了下杯子，「快喝。」

一分钟都想责备自己，离开，又如何能办得到。

「怎麽醒了？」他轻声问，又好像是习惯了，手不动声色的夺过酒瓶，转熟练的倒在理台里，又从抽屉里掏了包药剂冲温开水後递给地上的青年。

「你在骗谁？」

「反

「既然都已经走了，为什麽还要跑回来……你可以走的啊，去找你想陪著的人，我g"/>本不用你可怜……你g"/>本也不需要回来……」

明知女孩是无心，但与陶应央没有名份的脆弱关系却不想再承担一丝波澜。是混也好，糟糕透也罢，即使是再残破不堪的现状，现在要去的地方，那里也有自己一心想守护的存在。

解酒y"/>的味并不好，之前青年也曾激烈反抗过，强住他鼻子猛灌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如果这次他一样不想喝，裴理巽不会犹豫这种办法。

「如果不是你自己像个白痴我还需要你？」

「你以为你在骗谁啊！鬼才会相信你们的话！」

陶应央脚步不稳的站了起来，表情浮现一丝不屑。「高材生……既聪明又长得帅，还是有名的电脑工程师，还有一位漂亮温柔的女朋友……有她来关心你陪你就好，你干嘛还要理一个白痴呢？」

「哦、是啊，我是白痴是笨，那你为什麽还要来理会一个白痴的笨？」

「不用了。」

一觉过後，醒来就只有一个人在的房子，本x"/>里那已深入骨髓、害怕著黑暗里只有自己的空孤单感，青年一定是在第一时间就跑出去找他了吧……

一心一意只看著他，所以裴理巽清楚看见了青年眼底的变化；从空到复杂，再回到空後，皱起了眉。

自己，不正是那个最不想让他感到慌张失措、甚至是不安害怕的人麽？为什麽，我们总是在无意间伤害著最心爱的人？

「老子的事不需要你来c"/>手。」

「回来啦……」口齿不清的。

c"/>纵著命运的不该就是我们自己麽？为什麽，却总是在被命运摆布的戏弄里游不出去？

没再抵抗的接过，在另外一严厉视线的盯视下，陶应央却只是看著杯子里的淡黄色y"/>发呆，解酒剂微苦的气味淡淡散开在空气里，微微抚去了酒气。

裴理巽俯看著他，视线眨也不眨。

青年……出去过了吧。不然酒是怎麽来的，为什麽他会大意的没有猜想到呢；不再担心、再想避免，一直以来不想让它发生的事，最终还是会在无意间发生麽？

「干嘛还要转理我？其实你本来也不想要这样子的吧……不、不是陪著女朋友好好的麽？！回来干嘛？陪一个温柔的女孩子不是比陪一个酒鬼还要好麽！」

陶应央回望著他，望进那双黑漆漆的专注眼眸里，然後他突然笑了下，不知打哪来的力气，霍地一把推开裴理巽，但不敌的却是自己棉棉，反向跌坐在地上，微微著气。

「关……关你什麽事！说了不用你来！」陶应央扭动想推拒男人，肩膀却被紧紧牢握住，挣脱不了，只能用所剩不多的力气不停开口宣。

是不是，命运一直以来都在违合著生活而走？

青年已经醒了？

裴理巽著实愣了一下。按理说酒醉後入睡的陶应央不会醒得如此早，更何况当时的情况还是加上大哭过後的疲惫。

他不该出门的，他应该彻彻底底待在他边，直到最後他睁眼醒来……不如何，哪怕只是一秒，他都不该轻易离开他。

青年吐字不清，摆明就是找你麻烦的样子不是第一次，这次却有种异常坚决的认真，裴理巽不解的望著他。

「你走啊……走啊，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了鼻子，半抬起眼的酒鬼抓著怀里的酒，醉醺醺的模样看了男人一眼，视线定在对方大上那片晕开却早已乾涸的咖啡渍上。

走近他，裴理巽手不著痕迹抽走那瓶酒，意外的青年却牢牢抓得死紧。

裴理巽为之不舍，伸手想将他抱入怀里，却看见喃喃说著的青年一直神经质的抠著手臂，直到淡淡的血丝沾染上衣服，才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

没有伸手接过，陶应央只是望著男人手里的杯子一会，复又抬眼看他，「……不行麽？」

「应央！」扳开他残自己的手，裴理巽望进他眼底，轻声说：「不要再胡来了，我怎麽可能不你？」

「说的真好听……开始都会说这样好听的话……到最後你一定又会毫不留情的走掉吧，一走了之……跑得远远的，然後我再也追不到……」

甩掉鞋子，裴理巽大步跨进室内，果然青年的背影就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对於男人已回到家这件事一点反应也没有，丝毫不掩饰他怀里抱著的那瓶酒。

看著青年混沌茫然的模样，男人只是平静地放下手里的药包，缓缓走近。

青年抬起，眼眶红，低吼：「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我！」

青年红的脸上渐渐浮现毫不掩饰的愤怒。

後传来青年清楚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我不会再让你我。」

第十九章

他断断续续地说著，偶尔歪著，似乎想从被酒j"/>模糊的意识里抓出记忆那一角尚能捕捉的词句。

就在他兀自暗忖之际，青年忽然抬朝他笑了下，然後手一偏，半杯药水悉数全泼洒在地毯上，留下与男人上差不多大小的一圈水渍。

明显是故意的举动并没有惹来对方的怒火，与酒鬼计较发火都只是自讨苦吃而已，这是从无数次的经验里换来的教训。

「应央？」

「搞不懂啊……」这句话，问谁，问他，问自己，都曾问过多少遍？陶应央忽地低下，用手抓著脑袋，恍惚的说著。

「……」

空气里寂静了那麽一秒，裴理巽手拿著药包转，对上青年直视过来的眼睛，一时有些错觉，分不清那澄澈却有模糊不明的眼神是清醒还是混沌。

裴理巽抿了抿，转又从抽屉里掏了包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