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玄关传来了动静。
随著清扬悦耳的声音,明亮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橘色也活泼泼地跃入了眼帘。
“爸爸……是这样想的吗?”按在桌上的手腕微微颤抖起来,少年低沈下来的声音里也不期然带了一丝颤抖,“一直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关系的吗?”
一护!是一护回来了麽?
不!!!
“………………爸爸!!!”震惊著睁大了眼,少年脸上浮现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还夹杂著一丝恼怒,“你……你在说什麽啊!”
转回视线,沈沈吐了一口气,白哉再也没有半点胃口的放下了碗筷。
“别说了!”
事的时候还胡思乱想实在是很危险!
一瞬间,心涌现的情绪,是强烈的抗拒和冷锐的妒意。
“啪!”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震惊过後,少年的眼顿时迸发出刀剑般的锐利,“爸爸,你刚才的话话……是什麽意思?”
还是……赶快晚餐吧……一护喜欢吃的照烧**和生菜鳕鱼排,等一护回来就可以一起吃了……
快点回来啊,这样子下去……
难是……一护要收拾东西离开?
“爸爸!我回来了!”
扯起角,“不是吗?那个时候,说我们是父子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欢迎回来,一护!”感受著怀中那真实不虚的温度和填满了心的实在感,白哉收紧了手臂。
一护的卧室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翻动东西的声音。
被拉开的椅子跟地面摩出刺耳的声音,少年快步走向他的卧室的脚步透著几许急促和不稳。
虽然一护一再保证一定早去早回,但……不会有什麽狐族的长辈要留下他吧?
要相信一护!
爆发出来的大吼打断了白哉,仿佛再也无法忍受这个话题多一秒锺,少年腾地站起来,白哉看不到他急促转过去的脸上的表情,只瞥见散垂发丝间那清瘦脸颊上猝然褪去了血色的苍白,深深了一口气,似带著一丝乞求的,他低声重复,“不要再说了……”
“没有什麽意思,我说的,是事实。”咀嚼下内心的苦涩,白哉淡淡,“三十年後,我就老了……我是人类,不能抗拒自然的变化,而一护,却不一样,你和我的差别现在或许不明显,在那个时候,就再也无法掩饰了。那个时候……不,或许不用到那个时候……”
穿著一黑黄相间休闲装,将一灿烂之极的橘色长发束起在脑後,少年一出现,这暮色侵染而略微黯淡的室内顿时就随著他拥进了丝丝缕缕的明媚光华,那张从任何角度看去都似用眉宇j"/>心雕琢出来的秀丽面容上漾起由衷欢喜的明亮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到了厨房门口,“晚餐啦?今晚什麽好吃的?!呀!……”
白哉听见自己冷淡间著尖刺般的声音,“三十年後……一护大概就要叫我爷爷了吧……”
论妖力,还没成年而且只是半妖的小狐狸肯定不会是别的狐妖的对手……
为什麽……只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反复的忧心忡忡,为什麽,只是我一个人为你如此的……无法自……你却可以一如既往灿烂微笑著,仿佛什麽也不知?
後知後觉地发现了白哉的不对劲,少年满眼关切地问。
“爸爸……你怎麽了?”
“我很後悔,一护……九年前,明知你……”
结果,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一切都弄糟了……
而自己,只能在这里等著,什麽忙也帮不上……
一直用各种思绪压抑著的担忧再次冒出来,白哉深深皱起了眉。
一护是无辜的,有过错的,是无法控制地向著一护伸出自己的手的自己,是用著欺骗的手段令天真的一护听从自己,从而卑鄙地得到了一护的自己……是明知错误,却一直一直无法停止的自己啊……
什麽这样子伤害一护……
起到厨房,白哉一样一样取出食材,开始细细料理。
白哉凝视著所爱之人光彩照人的脸庞,被蜂拥而来的酸涩和痛楚堵得说不出话来。
压制不住心的惊慌
一个晃神就将手指切了一口子,白哉瞪视著从肌肤下涌出来的鲜红,心烦乱不堪。
若无其事般地,白哉夹起一块鱼,送到边。
是开锁的声音!
烦躁地站起,白哉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
用手掌撑住额,白哉不知这样的一团乱麻该如何理清。
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後。
确实找点事占去注意力就能不那麽胡思乱想,但是……
我……我傻了麽……
难以言喻的懊悔涌了上来。
很想要抢出厨房,却又深觉这个举动太过躁,白哉深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刀。
如果失去了已经跟生命交的这份温……
啊啊……对比赛受伤的同学,他也是这样的表情……对那个一起放学回家的女孩子,他也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他被白哉猛然一把搂入了怀中。
就是因为什麽也不知,才能如此无忧无虑吧……
笨啊,朽木白哉!
如果小狐狸就这麽一去不回……
了,还没回来吗?
言外之意白哉没有再说下去,但少年显然明白了。
怎麽办……即使是短短两起他路途遇到的人和事,说起狐族聚居地的美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