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税制阻力太大,先从海禁入手,相对简单一点。
“不用了,过会儿就用晚膳了。”
等人都走了,承松才探探脑地进来。
开门进来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看着倒比平时气色好些。
去年闹了灾,国库空虚,再这么下去只能削减军费了。这是沈穆时最不愿看到的事,也是武帝最不愿的。
后院到菉竹堂隔了两进院子,承松不知沈穆时是什么意思,得有些急,素娥走得气吁吁。
提出忧虑的是沈穆时的侍卫陈杉,他当年在军中犯了事,这条命还是沈穆时救下来的,若说别人关心的如何成大事,他倒是更关心主子的个人安危多一些。
小孩子家,还是该多活动。
“去把素娥带过来。”
“要不您先歇一歇吧?灶上炖了肚翅,我去给您端一盅来。”
沈穆时皱了皱眉,目光沉沉落在她上,半晌收回手:“今儿有些眼酸,不想看字,你把几份邸报找出来读一读吧。”
往常她是最会顺竿爬的,这种时候早就耍赖到了他怀里。如今却像没看见他伸出的手,屈膝中规中矩行了礼。
“您从蒲氏手里接了海图,如今圣上高兴倒是没什么说的,只是这蒲氏盘踞泉州多年,后边还连着海寇。倘若有朝一日牵出来,怕是有人会说您通匪。”
官样文章又长又绕,字还印得小,素娥眼睛睁得大大的,像
沈穆时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地向她伸出手。
菉竹堂是沈穆时办正事的地方,一应摆设肃穆端方,连檀木书案都比别的大些,素娥看了有些犯憷,一步一挨的走过来,格外小心翼翼。
素娥站在门口有些迟疑。
不知怎么他就想起了素娥,若是刚才那帮人看到他上了那么个丫,大概更要惊掉眼珠子了。
沈穆时不禁笑了一下。承松子有些,几个师爷都嫌过他不够沉稳。但他边老成持重的人够多了,不想再添一个。
茶案上的方山芽火候刚刚好,众人忙着议事,却没怎么喝。他看了有些可惜:“这可是贡品......好好的茶都浪费了。”
“大人召素娥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可惜这几天,她都不怎么与他亲近。本来不过是养着当个消遣的小玩意儿,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牵着他的心。
沈穆时捻了捻眉心,把各人要的事分派完了,挥手让人退了出去。
时候提出来,左长青一定会答应。”
素娥只得在对面圈椅上坐了,拿了邸报来读。
素娥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偷眼看他果然带着倦容,又忍不住担心。
邸报上摘录的都是朝廷最新的奏议,奏章抄出之后,诸司互相传报,以便大家都知当前的政务。外地官府想知京师时事,则大多在京师雇人抄报,以驿站传送。沈穆时在内阁,邸报上的消息对他而言都是过时货了,他重新听一听,也不过是看看自己有无疏漏之。
“怎么这般拘谨。”
“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清明盛世,才能将海寇变作良民。若是事事瞻前顾后,便什么事也不用了。”
沈穆时屈指敲着桌沿,虚拢着眉眼掩着散漫心事,忽地下定决心般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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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菉竹堂猗猗解愁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