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不要折磨自己,不要咽,吐出来,可以吗?”
罗德尔说,抓住他的tou发往上扯了一扯。
“我不会bi1你,可是洛昂,你最好忘记她,哪怕是慢一点。”
01
liu影镇的富豪与那位大人颇有私交,应他的请求举办了一场豪华游轮上的派对,为纪念独立战争的胜利,邀请的客人中甚至包括镇长和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朋友。
洛昂彼时还在兢兢业业跑他的商单,闻讯特地从青lou镇赶来,伴手礼是一桶新酿的青柠栀子酒,赶着扶梯抽走前的最后时间跨步一跃tiao上甲板,柔ruan额发被重重震起来一撮,很有些稚气。
“好险,再晚一些我就要游过去追你们了!”
“哪又怎样,难dao我们大名鼎鼎的雪鹰少校是个旱鸭子吗?”
男人们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各抓一杯生啤,朗声发笑,为他矫健shen手喝彩。
他参军时的年龄小得有些过分,如今外表比起同期的战友更稚nen,青春活力,正是少年时,俊美年轻,xi引着全场的眼眸。狂欢的氛围cui化了荷尔蒙,他还没站稳,立刻被几个美丽的姑娘拉去玩了两轮深水炸弹,酒色渐渐上脸。
“洛昂,你小子很能嘛!”
洛昂被拥簇着投骰子扳手腕,袖口恨不得挽到肩膀上,lou出结实的一段小臂。他很聪明,会取巧,赢了几个大汉,又故意放水输给对面的小姑娘,玩得响亮快活,偶尔对着手边的酒ye灌上一大口。
03
这艘船满载荣誉,若把每一个人的光辉履历换作等价的黄金奖章,游艇会立刻沉下去,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装起这么沉重的胜利。
旧友们shen材健硕,显然这些年来保养得当,推杯换盏,无恶意地调侃好脾气镇长ruan趴趴的肚腩,又说起少年英才,有力大掌把洛昂的脊背拍到震动。
他们多数都参加过那场战争,记忆可以骗自己,但shenti不能,枪炮在他们shen上留下鲜明的痕迹,从旧式的冷兵qi到新式的军火,他们的肉shen成了人类战争史的见证,一刻不停地提醒着自己,曾在枪林弹雨中幸存,便再也无法和正常人并肩前行。曾经为国家立下功勋的战士们,只有在同伴面前才如此放松,男人们笑得很吵,像是发xie这么多年的压抑,有一种如杂草迸裂石feng的艰难生机。
“洛昂,借个火。”
很巧,shen后是同队的战友,回tou还未开口,那人先凑过来狠狠拿额tou撞他的tou,这是他们从前打招呼的方式,关系亲昵的兄弟才会这样zuo,尽guan总弄得pi肤又疼又红。
“怎么,不认识我了?”
约翰两手叉腰冲他笑,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才过了几年,已经比记忆里的模样老了十几岁,他咬着一tou纸烟,斑白额发垂落下来,纸卷夹在嘴chun中上下抖动,落了点细丝在他衣服上。
“怎么会呢。”
洛昂ca着一枚火柴,为他点烟,柔ruan的火光明晃晃地映亮他的手心与对方xiong前han缩的阴影——右侧手腕整齐地斩断,义肢的金属表面折she1出狐尾般绚丽的光晕,夹在他们沉默苍白的目光之中,辛辣的卷烟浑然不知地燃烧起来。
“……”
他若无其事地别过目光,yunxi烟尾,吞云吐雾,只用牙齿,嘴chun一嘬一咬,抽的啧啧有声。光luo的手腕严丝合feng地按上一gen铁钩,他安wei似的开口:“是不是跟海盗一样拉风。”
“嗯…”
“别哭丧个脸啊!”
约翰又重重给了他一记tou槌,跟着大厅里的钢琴哼起一支欢乐颂,脚掌踩着地面打拍子,好似被快乐的气氛感染了,忘却前尘,很高兴的样子。就在洛昂以为这段事隔经年再一次发生仍然令人绝望的对话,终于要以一个还算不错的句点结束之时,他低声开口了:“喂,帮我检查一下。”
果然如此。
“…还在。”
他苦笑着,隔着大衣按了按后腰上的凸起——那是一把特殊的武qi,ding端留有一枚小孔,容许铁钩插入,就算没有手指也可以使用。
“谢啦。”
约翰缓缓松了一口气,短暂地有了安心感,想起什么似的,用手腕上的铁钩把桌上半杯龙she2兰举起来,高脚酒杯摇摇晃晃地挂在肢ti末端,他的动作很娴熟,好像天生就没有长出手,或是刚长出手指就被神nie了回去一样。杯底浸着几枚去he的樱桃,他囫囵吞下,嗓音像是被狠狠哽住。
“…我不想害人,我只是怕再被打穿手。”
03
洛昂第一次回到吧台前的时候,镇长罗德尔在那里等他,满杯冰块在手掌中rong化,背影已经没有初见时的tingba。他洁shen自好,没有加入这场狂欢中,十年如一日的禁yu,战士的品xing还深刻在他的骨髓里。
“你还没有把枪卸下来吗?”